她抬头看向何采素,面容苦涩,“我能有什么态度?”
何采素笑笑,端过桌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如果你可以不介意你们尴尬的关系,坚持和阿止在一起的话,我不反对。”
左夏愣住了,怔怔的望着她,眼里满是不相信。
看到她的反应,何采素矜贵的笑笑,“三年来,无论我给阿止介绍多少女孩子,他都推脱着说没感觉。那时起,我就明白,我的儿媳妇只能是你。”
“可,可是。。。”左夏心乱如麻,一脑的思绪完全不知道从何理起。
“没有什么可是,左夏。于情,我希望你答应阿止,于理,我希望你拒绝他。至于原因,你应该知道的,豪爵承受不起这样的丑闻。”
“丑闻”两字伴随着她和善的语气说出来,更添了几分难堪。
左夏垂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她和何清止的大学四年最美好的感情最后到头来竟然沦落为丑闻。
“我知道了。”她低着头,搅着勺子,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她剔透的泪珠小滴,小滴的落入杯中,惊起一波水漾,何采素终是不忍心,握住了她拿着小勺的手。
“孩子,阿姨知道委屈你了,可是,豪爵是阿止他外公一手创办起来的,不能在他手上败落了,你能理解阿姨的心情吗?”
左夏点点头,另一只手悄悄抹了抹眼泪,再抬头望向何采素时,已是笑的淡然。
“放心吧。”
人走茶凉,左夏依旧静静地坐在那儿,失魂落魄的搅动着手里已经凉透的咖啡。
袋子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惊醒了她。
家里的座机?用座机的一般都是陈嫂,可她不会在自己白天上班时间打给自己啊!左夏有些困惑。
“陈嫂,怎么了?”
“小姐!先生摔倒了,死活不肯去医院,你快回来看看吧!”
陈嫂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很是焦急,。
人老了,就怕磕着碰着。
左夏虽然上次扬言和毕志谦断绝关系,可是说到底那人终究是自己的父亲,出了事儿,她还是做不到狠心。
深深叹了口气,她一边拎着包出门,一边吩咐着那头的陈嫂,“陈嫂,你冷静点儿,家庭医生来了吗?”
“没呢,先生不让叫,说是没什么大碍,可是我看他疼的额头上都冒了冷汗!”
“你先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我半个小时后到。”
一切都安排妥当,她这才挂掉电话,接着又打了个电话让徐静帆向医院请了个假,就打的直接赶过去。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左夏刚下车,就见到守在门口的陈嫂迎了上来。
“医生来了吗?”
陈嫂面色迟疑,“来是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
左夏有些困惑,医生来了就看病啊!还有什么可是的?
陈嫂踌躇再三,临了,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催着左夏,“小姐,你还是去看看吧!”
“看什么看!女儿都不关心我的死活,我还关心个屁!”
左夏刚走近卧室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怒吼,紧接着一阵霹雳拍啦,两个人从房内灰溜溜的跑了出来,险些撞到她。
“小姐!您回来了!”
一个医生看清面前的人,如大赦般松了口气,“您回来了就好!赶紧去看看先生吧!我们的话他都不听。”
左夏接过他们手里的医疗箱,推开门,只见毕志谦躺在床上,嘴里念叨着什么。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想也没想,直接破口大骂。
“都说了让你们滚了,还过来干什么?!”
没好气的瞪过去,待看清是左夏时,他的脸色又更臭了。
“你怎么来了?陈嫂又和你多嘴了?!”
他别扭的转过头,似乎不想看到她。
生病的老人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得靠哄着。
左夏捡起地上的靠枕,放到他身后。
“不是说不需要我这个父亲的吗?正好,趁着现在,回来看我死了没,是吧?!”
毕志谦始终头转着朝向另一侧,并不看向她的方向。
左夏无奈地开口,“我是不需要你,可是你需要我啊!”
“谁说的,我。。。”他梗着脖子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哽咽。
左夏正轻柔的拿捏着他的脊椎,正如小时候她细嫩的小手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背脊一样,那时毫无章法,就已让他酥软了心。
而这次,女儿的手法娴熟,他却早已忘记了曾经拥有过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