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抓起一个孤儿,掐着脖子问:“是不是你告的密,你知道些什么?说话!!”
这个孤儿年纪太小,气管又被捏住,哭的一抽一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施暴者见状拿起刀横着一剜,利刃没入皮肉的黏腻声音反复响起,成年狐人愈发癫狂:“不说是吧,那就去死好了!”
“这次运货又失败,检查的兵力加了一倍,我们以后基本不可能运出去了。”他红着眼睛说:“来,告诉我是谁告的密,我给你一个痛快点的死法。”
听见这话,大腿上已经可以看到白骨的孤儿眼睛亮了,伸手一指:“是他,我知道,就是他!”
死亡从没有这样美好过。在速死的诱惑之下,他随手指认了一个人。男狐人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拎起来一个女孩:“你确定是她?”
“我确定!”
“听见了吗,他说他确定是你告的密,你有什么话要说?”
被拎起来的瓦尔瓦娜整个狐都傻了。她没想到这些人已经疯成了这样,运货的两天里,她作为人质,一举一动分明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怎么还会相信这种话!
但是没有人替她说话,也没有人听她说话。瓦尔瓦娜就这么作为今天第四个见血的孤儿,双脚脚踝挨了一刀,痛的在地上打滚。
而想要救她的幼年卓琰被黑耳狐人踩在脚底下:“小子,今天我教你一个道理,说好的事情做不到,就应该付出代价。”
“想不到我有一天也会跟别人讲道理,”黑耳自嘲的笑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也别不服气,现在边境戒严,我们连老大的消息都收不到,三瓜俩枣,迟早载到护卫队手里。”
“早死晚死都得死,你就和你妹妹先下去等着吧。”
这一番话让小卓琰真正慌了。在他的概念里,人有所求,就有可以下手的余地。但一个人倘若看不到生路,那你还努力个什么劲儿?替他想个好点的死法吗?
“等等,等等……住手!”
这群自认为是丧家之犬的成年狐人冷漠的看着他们,对于兄妹俩的嚎叫充耳不闻。
动刀子的那个更像是从这种惨叫中找到了某种乐趣,当做配乐一般朝着瓦尔瓦娜的每一寸关节下手。
卓琰只能看见蜿蜒不断的血液和起伏渐小的胸膛,他下意识的尖叫:“住手,住手,停下——”
“求你们,求求你们,停停停!!”
“停啊!”
刚刚进入变声期的男孩嗓子喊哑了,一声几乎要掀翻房顶的尖叫声也换不回半点怜悯,拿刀的狐人看着他乐了:“叫的还挺带劲,再来一声?”
说着,他握住女孩细瘦伶仃的胳膊,“欻欻”又是两刀,“你再叫几句?”
哭和笑荒谬的面对面,弱者的撕心裂肺就这么轻飘飘的变成了一个笑话。
“算了,下一个。”
感觉没意思,湖人手起刀落就要解决掉瓦尔瓦娜。卓琰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窜出去扑到女孩身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一定能帮你运出去!”
男孩颤抖着去扣刀柄上的手,“就一次,你相信我,我自己去,我一定能帮你们送出去…不管是材料还是情报,我都可以!!”
黑耳已经完全不相信他了,懒洋洋的踢了一脚:“耍小聪明是吧,你以为你是第几个想出这种办法逃跑的人?”
“你们可以给我装内制空包弹,要是我哪句话说不对可以炸死我,对你们可以监听。”男孩语速飞快:“最后一次!!”
打动这群帮派湖人的不是男孩儿濒死的哀求,而是最新的战况。内战进入和谈阶段,如果真的有希望和平,那么大量的军力就会掉头来围剿他们这些不法之徒。
他们别无选择了。
被逼到绝路的男孩儿可能是胡言乱语,他们又何尝不是垂死挣扎呢?
“算了,试一次也不吃亏,”一个只剩一只耳朵的湖人说道:“就像这小子说的,万一他敢求救,我们就把它当炸药包,说不定还能炸死几个边防军。”
“……”
这句话说到了心坎上。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时候要是能多拖几个军狐下水,才是觉得最值得的事情。
“好,那明天你就再跑一趟。不是材料,把我给你的情报送到二区的一个医生手里。”
“如果失败,你也不用回来了。咱们大家都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