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易只好收回没握成的手,“你家里有药箱吗?没有的话,附近应该有24小时营业的药店。”
话刚说完,他的肚子“咕噜”一声,在这深夜无比清晰。
荆朗抬起头:“你还没吃晚饭啊?”之前明明闻到了酒味。
他双眼闪着泪花,看起来好不委屈,沈秋易莫名有种欺负人的感觉,不禁解释道:“嗯,我下午刚落地,一直被朋友拉着灌酒,没顾得上吃东西。”
哦。
“那去我家吃吧。”荆朗揉了一把眼睛,站起来,“我家螃蟹做饭一流的。”
沈秋易:“螃蟹?”
“就是那个机器。”
沈秋易点点头,没拒绝:“那麻烦了。”这个时间外卖估计只剩汉堡了。
荆朗笑了下:“不麻烦,要不是你,我可能就享年20岁了。”
说完又捂着嘴巴,小脸皱成了包子。
这时,一辆轿车猛地停在了两人面前,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看到荆朗痛苦的表情,忙上前关心。
“还好吗?”
“埃蒙,你怎么来了?”荆朗问完又立刻反应过来,顿时在心里狠狠剜了螃蟹一刀。但今晚闹这么凶,他想瞒也瞒不住了。
埃蒙看他高高肿起的嘴角,心里一阵哀嚎:“......老天,你姐回来会骂死我。”
“祝你好运。”荆朗深表同情,随后打开车门介绍了一下身旁的人,“这位是今晚帮我的中国朋友,沈秋易。”
埃蒙目光看向沈秋易,诚恳地道了声谢。
三个人上了车。
路上,荆朗给螃蟹打去一个电话,交代对方做碗养胃面条,挂断之后,他又继续捂着嘴,嘤嘤抽气。
像极了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奶猫。
昏黄的路灯照进车内,男生面部轮廓流畅,线条优美柔和,沈秋易不由频频侧目,最终忍不住问:“很怕疼?”
荆朗没有看他,闷闷地嗯了声。
“家里有麻药?”
“有。”
“忍一忍,快到了。”
“......”
埃蒙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笑道:“他今晚睡不成了。”
“这么怕疼?”沈秋易有些意外。
“敏感体质。”埃蒙也不怕当陌生人面揭小舅子的短,“前几天感冒打针哭得稀里哗啦的。”
荆朗:“......”
沈秋易下意识挑眉,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埃蒙不懂得收敛,继续道:“受委屈了也爱哭,跟小姑娘似的。”
“噗嗤!”车内响起两声低低的笑。
荆朗平时脸皮挺厚的,但听到沈秋易笑自己,心里没由来一阵羞耻。介于不好对救命恩人发作,他皱起眉踢了一下前面的椅背,骂道:“开你的车,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他顿了顿,补充,“你懂个屁,我这叫真性情。”
埃蒙也不恼,爽朗地笑了起来。
——半小时后。
“啊啊啊啊——草草草!轻点儿轻点儿!”痛苦的嚎叫声彻响整栋别墅。
荆朗被埃蒙蒙住双眼按坐在沙发上,泥鳅一样不安地挣扎着。他两只手绑在身后,双脚也被捆得死死的。
螃蟹举着沾了麻药的棉签僵在半空,满脸无奈:“少爷,我还没开始。”
面前摆着一碗鲜香鸡蛋菌菇肉丝面的沈秋易:“……”
从没见过上个药弄这么大阵仗。
有被震惊到。
“我不上了!我投降!放开我走啊——”荆朗感觉自己要死了,那股化学气味刺得他心脏狂跳,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埃蒙:“不行,会感染。”
“你们这是虐待!惨无人道!救命啊——”
荆朗完全不讲道理。
就在一人一机器束手无策之时,沈秋易忽然站起来,掏出兜里的蓝牙耳机:“听听歌吧,你太紧张了。”
下巴被一只干燥的大手托住,荆朗人还是懵的,脑袋随着戴耳机的动作左右摆动,下一秒,所有感官顿时被轻快的音乐占据。
“我来吧。”沈秋易对着螃蟹摊开手。
螃蟹眨了眨屏幕上圆溜溜的大眼睛,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荆朗,默默把棉签递了出去。
棉签刚触碰到皮肤,荆朗肩线猛地绷紧,本能地往后缩。
沈秋易动作稍缓,微微凑近,抬手给他把耳机的音量又调大了两格。
“稍微忍一下,很快就好。”他的声音沉稳温和,像一个靠谱的大哥哥。
消毒水的清凉漫开,荆朗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之后彻底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