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夏幼清醒来的第七天,整整一个星期,她重新把周围的人物重新认识了一遍。
医生来为她做检查,发现她身体的恢复能力也越来越好了。
整个重症室的医护人员都为她的苏醒而感到高兴,更别提她的父母了。
就连她远在老家的外婆,也提着两筐草鸡蛋赶来看她,夏渠董陶没敢在她昏迷的时候告诉她,导致外婆来的时候,面容担忧的抱着她哭了好长一阵。
大家欢聚一堂的时候,恐怕只有一个人不快乐。
樊木在夏幼清醒后只来了一次。
与其说他是月考忙,倒不如说他是心虚不敢去。
他发现自己一去,夏幼清就张着一双眼睛,像看仇人一样盯他。
他被那种眼神看得发毛。
更何况从她嘴里还说得出风鹤唳羽沉舟的名字。
她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是不是风鹤唳告诉了她,是自己想要谋害她?
她跟警察怎么说的?
她说了自己是凶手了吗?
樊木考完试,刚踏出学校门口,便被张岸叫住,他吓得心脏突突直跳,可是他却让他仔细回忆一番,有没有认识一个叫羽沉舟和风鹤唳的人,那两个人应该是谋害夏幼清的凶手。
他也没有逮捕自己。
他很想说凶手的的确确是风鹤唳。
可是他说不出来。
他只能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摇了摇头,一旁打着耳钉的黄毛插着裤兜溜过来,站在他的斜后方,歪着脑袋偷听他们的对话。
张岸想要赶走他,却被他抢了先:“羽沉舟……风鹤唳?听起来像是古人的名字?”
樊木张岸警戒的挑了挑眉。
“放学就快点回家,别在校门口瞎溜达。”
“张警官,我听说夏幼清没事了?”
“嗯?你们怎么知道?”
“这么大的事情,学校里当然传的快啊。我听我们班主任聊天时说的,她说凶手是谁了吗?”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情。”
“别呀,张警官,那个凶手到底抓没抓到啊,这对我们天天来上学的学生来说很重要啊,万一那杀人犯真的是学校的人,那我们天天上课,还真的有危险呢。”
“你刚才说的那两个名字,是不是凶手?”
“你认识他俩?”
“不认识,不过张警官,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黄毛欲言又止,一副吊儿郎当,神秘兮兮又鬼机灵的样子,樊木看着有些不悦。
“什么事?”
张岸不耐烦。
黄毛看了眼樊木,越过他,向前走了两步,他贴近张警官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张警官,我看见凶手了。”
“你说的是真的?”
张岸的眼睛亮的发光。
“当然,我这几天都在犹豫,要不要跟你们说一下。”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如果胡说,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张岸威吓道。
“我没事干嘛给自己添麻烦?”
张岸端详了黄毛的表情,不像是在玩笑:
“别再这里说。你先跟我去趟警局再回家。”
“乐意帮忙。”
黄毛说。
张岸说着,一把拉起黄毛的胳膊,把他连忙塞进警车。
“樊木,你先回去吧,改天有进展了,我再来跟你说。”
张岸坐进车里,打起火,望着后视镜里的黄毛,“这件事你跟别人说过吗?”
“没有张警官。”
黄毛笑着辩解道,他的眼睛在后视镜里格外明亮:“不过,我没看清楚他的长相。”
黄毛的眼睛漆黑如墨,不在是方才的嬉笑之意。
“这样,一会到警察局你再慢慢想想。”
张岸深吸了一口气,“对了同学,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我叫贺升。”
名叫贺升的男生,嘴角似乎扬起一丝笑意。
***
“你是说在夏幼清住院的第七天晚上,也就是9月6号,你因为拉肚子,上吐下泻也住进了同一家医院?”
“是这样的。我那天跟朋友吃饭,谁知道饭店老板东西不干净,搞的我上吐下泻的,拉肚子拉到半夜,我一看实在不行了,叫了车赶紧来医院看病,那天半夜,我打完点滴,舒服多了,有点无聊,也睡不着觉,就打算在医院溜达溜达,谁知道就在我逛到心脏科的时候,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溜进了其中一个病房。”
“不过我只看见了他的背影,没看见长相,个头不高,身影很瘦,我离得远,走廊灯也比较昏暗,所以也没看清长相。”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王泊从电脑上调出那晚的监控视频,放给贺言归看。
“有点像,警官,我没法通过监控去辨认这个犯罪者。我当时只是纳闷,怎么半夜了还有护士去查房吗?”
“你确定见得是监控里的这个人?”
“我确定,因为我记得我出病房的时候是一点。这时间不是正对应了吗?”
“而且一开始我没注意到她,是因为她带着一个棒球帽,一般医护人员都不会戴帽子不是嘛,抱着一个病历板,但前面几个病房都没有查房,而是直径走进第三间屋子里,我当时在想,这个查房的人还挺奇怪的。我好奇嘛,第二天就溜达到那个病房,护士告诉我那个躺着的病人是夏幼清。”
“那你怎么知道呼吸机的事情?”
“护士说的呀,我到那边的时候,就听见她们在八卦,说她的呼吸机莫名其妙脱落了。”
“就是那天晚上,夏幼清刚被抢救回来。”
张岸回忆道。
“你们的意思那个人是故意去摘她的呼吸机的吗?”
贺声一脸激动,“我是不是提供了什么重要线索?”
“我们暂时不能确定,只能再对当晚值班的医护逐个排查。”
王泊盯着贺声打量,“你小子还挺赶巧,听说,你是转学过来的?”
“是的。”
“你之前是不是跟踪过夏幼清?”
“什么?”
“夏幼清出事前,你曾经和她在同一个网吧呆了两个小时,之后她就被人打了。”
“调查到我身上了吗?”
贺声有些惊讶,转而又失落道:“王警官,我只是去网吧打游戏,碰上她纯属巧合。同学一起去网吧玩也很正常吧,你该不会怀疑我是杀人凶手吧?”
“你这个年龄,重要的是高考,而不该去网吧。”
王泊盯着他看。
“知道啦。”
贺声自讨没趣的挠了挠头,王泊看见他的手腕上带着一只价值不菲的手表。
“这手表哪里来的?”
“我家人给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