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从他的臂膀出渗出来。
他衣衫未破,右臂上却多了一刀平白无故的刀痕。
望着皱眉忍痛的他,夏幼清谨慎的退后两步,摸不清风鹤唳这又唱的哪出。
阿玲趁机用力推开他受伤的右臂,从他的挟持下逃出来。
“阿玲,是你伤了他?”
夏幼清连忙把她拉到身后,阿玲摇了摇头:“不是我,我只会救人,不会伤人。”
“那会是谁?”
夏幼清环顾四周,并不像有人来的样子。
“会不会是你的杀手同伴?”
阿玲天真的问。
“难不成是羽沉舟吗?”
夏幼清疑声刚起,便听得一声萧音,音律化为无形刃,四射飞进屋内。
那无形之刃,凌乱狂飙,将柴房中的所有事物一一绞碎。
夏幼清连忙揽过阿玲,将她藏于桌下,自己方要紧跟着躲避之时,却被舆鬼架上了她的脖子。
“羽沉舟,你要连她也一并割碎吗?”
夏幼清挣扎着,却怎么都逃不出风鹤唳的禁锢。
萧声暂停,羽沉舟步入其中。
风鹤唳只得擒着夏幼清退到角落。
他只是恢复了一些体力,还不足于让他凝结大量筮灵,杀一个夏幼清到没什么,但抵御羽沉舟,却是力不从心。
他懒得跟羽沉舟缠斗下去,食指虚空点了点,巴蛇尾巴一甩,便将谢瑾之砸向羽沉舟,亏得他将他搂住,这才没伤及无辜,谢瑾之却还在昏睡之中。
风鹤唳一手提起夏幼清的衣领,夺门而去,方踏出道观山门,却被一缕白丝束住了手腕。
他持剑去砍,那白丝如丝绢,滑的很,怎得都砍不断。
夏幼清趁机按住他的伤口,从他的臂弯中逃脱出来。
她落在地上,视角自下而上,这才看见远处的桥上,一位老者正缓步而来。
那白丝正是从他手持的浮尘中射出。
她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待近了,才发现,原是之前在客栈中见过的那位老道。
风鹤唳如同被蛛丝困住,手臂扯动,却只觉得那白丝越勒越紧,自己竟然无法逃脱。
“愤怒伤己,怨怒伤人,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老道踱步及近,鹤发白眉,竹清松瘦,背却弯着,像棵老干虬枝的树。
风鹤唳怒得蛇钉连发,却皆被白丝缠了下来,团了一圈,竟碾成粉末,松开便随风散了。
“你是何人?敢当我的路?”
老道止步于前,声似洪钟,“老朽只是这山门的隐修之士,这位善人,来我此善,却不为善,老朽自然是要制止一番。”
风鹤唳细观来者,心下却按耐不住火气:
“老不死的,我与你毫无瓜葛,不想早点位列仙班的话,给我滚一边去。”
“善人狂态肆意,伤我信者,骗我弟子,掳我民女,此番行径,乃恶人作势,老朽不能容矣。”
“你想怎样?”
“你既已入我敝观,便不能出此山门。”
“老道士,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风鹤唳心下焦急,这老头的佛尘不知何物所做,缠在他手腕上,竟将他的力气夺去了一半,若不尽快解决,腹背受敌,以他现在的状况,很难逃出此地。
话音未落,舆鬼便震铮得“嘶嘶”作响,那声音犹如野鬼哀嚎,肉神抽离之哭。
剑意化风,四处竹林震动,千万繁叶被风掀飞,一只黄竹飘落下来,在空中打着旋。
风鹤唳眼神一凛,拔剑飞身,如狼奔林,剑光在老道面前割开一道道凌冽寒气。
于此同时,落竹化蝶,蝶剑似千军万马,嗡嗡袭人,朝道者喧嚣杀去。
老道拂尘一掀,那竹蝶折翼而断,陨落一地,有几只虽近其身,却无力前行。
舆鬼快如飓风,与老道打了几个来回,渐渐落了下风,风鹤唳见状想逃,老道却步步紧跟,让他无处可躲。
风鹤唳冷汗直流,他被掣住,行动并不灵活,此时却响起了羽沉舟的萧声,若以筮灵御刀,他会受音杀之苦。
舆鬼并不是一把无灵可御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