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在骗我,我明明照你说的……你说的我都做了……她怎么可能还会出事……”
“植根不高城上草,枯折只恨风霜早’她命中注定的事。”
风鹤唳冷眼哼笑:
“你以为能救她几次呢?要不是我告知你,你会用夏幼清的命,去换她的命?”
“我既然能让你去杀了夏幼清,自然也能让旁人杀了翟草。”
“倒不如,你现在用你的那把桃木,去杀了风苃,换取翟草活着的一个机会。”
“不……我不要听你的摆布了!
你拿翟草的命来威胁我!让我不得不对夏幼清下手!
你让我救了风苃,却从没告诉我你要杀了她!
风鹤唳!你杀孽太重!以此往不会有好下场的!”
樊木摇头想要起身反抗风鹤唳的压迫,却无奈动弹不得。
“你不要?
樊木,你以为你是什么?
你在你的世界杀了人,跑到我这里来躲着。
你以为你救下这女人,便能偿还夏幼清的血债了吗?
你死心吧,你这双手,与我一般,早已万劫不复了。”
风鹤唳的每一句话都在樊木的心上扎出一个个血窟。
樊木局促不安,连忙摇头:
“我没有……我没有杀她!”
他抓着风鹤唳痛苦的辩解道,
“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风鹤唳不气不恼,反倒安慰起他,他弯下腰,擒起起他惊恐万分泪水纵横的脸,神色淡漠:
“你没有杀她,是为师逼你的,现在,为师要你杀了风苃,只要你杀了她,一切的噩梦都结束了。”
他把桃木塞进他的手里,“去吧,乖徒弟。”
“为了翟草,为了你自己,你是为了救她,不得而已。”
风鹤唳的话像呓语般,在樊木的脑海里穿梭回荡樊木麻木的接过桃木,在风鹤唳的提携下起了身,木偶般朝着风苃的方向走去。
夏幼清呆愣在原地,她脑海里回荡着风鹤唳的口中所说的话,是樊木杀了夏幼清?
是樊木杀了夏幼清……
为什么?
夏幼清满脑子只有疑问,风鹤唳为什么要樊木杀我?
当日把我推下楼梯的为什么会是他?
夏幼清看着朝着自己越来越近的樊木,呼吸急促,一串的质问像巨石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
为什么风鹤唳知道翟草的名字?
为什么风鹤唳可以操控翟草的生命?
为什么樊木会对风鹤唳言听计从?
夏幼清的脑子几乎炸裂般的疼痛,她捂着它,忍不住双膝发软跪倒在地。
樊木的剑来到她的面前,她可以看见那木质做的剑端,并未开刃。
樊木的手颤抖着,他盯着风苃,嘴唇发紫,他的嘴角血迹未干,透着绛红枯褐,称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夏幼清想起平日里快乐阳光的他,又见得如今灵魂剥离般的行尸走肉模样,心中酸楚发涩,一时间不知自己是在心疼,还是在愤恨。
更多的还是“为什么”三个字。
面前的一切混沌让夏幼清无法思考,她看着樊木停步面前,风鹤唳那地狱低沉引语还在耳边低吟。
“杀了她便是救了她。”
樊木的剑抵在夏幼清的额头,他像木偶般,眼神空洞的看着她。
他看着夏幼清麻木的脸,把剑往前送了送,桃木还未碰到夏幼清的额头,便刺出一行血来。
血从夏幼清的额头流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的眼前失焦模糊,世界是一片赤色,樊木也扭曲无形。
血顺着她的鼻翼两侧一直流下,远处的风鹤唳的袍子猎猎作响,黑墨浓为一尊正欲展翅蚕食的乌鹫。
樊木把剑垂了下来,他攥着它,插在地上撑着身体,声音哭一般哀求:
“不行……我做不到……”
他越说越情绪悲奋:
“我做不到,我已经害了夏幼清,我不能再伤害无辜的人!她和我无冤无仇,她是你的仇人!不是我的!”
樊木话音未落,便被风鹤唳一掌打出,好在羽沉舟拦得快,接住了他这隔空一掌,但樊木还是被击出十几尺,撞到柱子上,又滚了一番,没了生息。
羽鸿衣暗叫不好,如今连羽沉舟都接不住他这一掌,可见他的筮灵已经恢复,若是杀红了眼,连她也劝不住。
然而就在这节骨眼上,她的头顶却传来几声清脆孤掌。
“哈哈哈!我要是睡了,倒是错过这一场好戏不是?
这场面真是耗子打洞——家贼难防!
风鹤唳,听说这便是你唯一的好徒儿?”
鬼白不知何时出现在竹树顶,高声笑意,围观着这群闹剧。
“要我说,风鹤唳,你谁也别杀。
你的好徒儿救了你的老主子,于情于理,杀谁都过不去。”
鬼白自上而下调侃,却忽觉冷风迎面,他随手扬袖折了一枝竹枝,手臂一震,那竹叶便脱离了枝头,笔直的朝着下方风向飞射迎去,未闻声,便被撕裂两半,打着旋儿坠落在地。
“哎呀,羽大公主,好端端的,你为何冲我发脾气,我与风鹤唳打诨,怎么你还急了?
我投降,我老实呆在这儿,等这女人的脑袋行了吧。”
鬼白轻轻躲过了羽鸿衣的风仞,冲她调笑,裹紧了雀翎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