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为仲夏夜美景精心准备的日子,从挑选一条裙子开始,从摘下一束玫瑰花开始。
夏植蔓延的白根分摊泥土里的甘水,碧叶逐渐包裹秋千,包裹长亭。
粉色蔷薇花初试云雨,在一夜绽放。
学校那三颗百年樱花树下,一群觅果的少年们,仰望着脑袋,手指指向天空。
“哎哎,这边。”
“不对,是那边,你眼睛睁大点看。左边枝上的樱桃那么大!”
“宇哥,这儿!”用衣服做成兜的贾旭,急急巴巴地在底下接应趴在树上的江宇。
看准贾旭的兜里快装满了,江宇又翻到下一个枝上“够不贾旭,哥再给你多摘点,保你金榜题名。”
当这句话传到贾旭的脑海时,感恩的心,感谢有你,贾旭伸出双手,将江宇的爱接住收进心里。
之所以高三学生都偷闲来,原是学校的惯例,意为请缨出战的谐音梗,图个好兆头。
实际是三颗樱桃树根本不够全校分,有时会出现矛盾,最后校方就搞了个有模有样的仪式。
“咦,恶心心。”吴叶康坐在长椅上,朝着两人说道。
“江宇,多摘点,我的两个妹子还嗷嗷待哺呢。”吴叶康走到贾旭面前,熟练地用盒子兜上一半樱桃,抱着大摇大摆地走了。
贾旭龇着牙,手指着吴叶康,跺脚说道:“宇哥,你看他!”
江宇跳了下来,拍了拍手,“他那是讨好某人去了,。”
吴叶康提着袋子就往六班走,六班这节体育课,吴叶康怕是要扑了个空。
谁知,他的两个嗷嗷待哺的妹子正好就在空挡的班级里坐着,吴叶康从后面悄悄走了进来,手指捏着哈气弹向叶蓁的小脑袋。
“表哥,你能不能再幼稚点。”叶蓁一锤怼了过去,吴叶康迂回闪躲。
“这位美女,怎么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呀?”吴叶康拉了板凳坐在罗夏对面,罗夏在位置上蜷缩着,疼出的汗浸湿了头发,罗夏紧闭着眼睛,不说话。
吴叶康看出异常,将铁盒放在桌子上,叶蓁刚想解释。
“吃止痛药了吗?”面对吴叶康一本正经地问道,叶蓁点头示意。
吴叶康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手机,搜到了罗叔叔的名字。
还没等吴叶康拨打,罗夏一把抓住手机关闭了屏幕。
“我爸最近挺忙的,我不想打扰他。上个月就因为我的突发状况,他临时取消了重要会议,差点被降职。”
吴叶康知道罗夏她妈是个非常敬业恪守的舞蹈老师,罗夏之前上课时痛经都是她老爸从学校接回家的。
“那去医务室?”吴叶康语气温和地问道。
罗夏眉头蹙起,不耐烦地说道:“我不要,现在好多了。”
“表哥,我去接热水了。”叶蓁笑眯眯地朝着表哥示意。迈入走廊的那一刻,叶蓁不知从何泛起的记忆,久久萦绕在心头。
瞅着表哥的举动,叶蓁依稀记得,表哥吴叶康小学的时候,因为一个男生欺负那个女生,表哥把男的爆揍了一顿。
事后,扬言要成为那个女生的守护神,发毒誓的时候被叶蓁撞见,还让叶蓁誓死保密。
叶蓁刚到水房,临近二班的后门,那一头亮眼的白发显眼地站在讲台上。
“现在我想请大家一起欣赏边云扬同学对的语文作文,听完了,你们就知道50分以上是什么水平。”特级语文教师葛文清,身穿一袭长裙,盘着高耸利落的马尾,将边云扬的作文交给他。
“…正如余华所说,我身体里的火车从来不会错轨,所以允许大雪,风暴,泥石流,和荒谬。我之平凡却非凡,倘若恶魔要与我宣战,我将以不朽之躯,清醒地百战不殆…”
叶蓁靠着二班的外墙,听着边云扬的范文,回想起他的举措,“他的病例报告不会是假的吧!还是说,有些人真的在与恶魔对抗,才能坚强至此。”
放学走在街道上,街坊邻居们都在围在一起,气氛融洽地制作花灯。小朋友们都是主力军,大人们只管干力气活
回到家,叶蓁没什么胃口,直直地躺在床上,盯着窗外艳阳好天气。
咚咚,屋外叶橙拿着一盒半成品的手工,在门口候着。
“自己动手,我没空。”叶蓁看了一眼后,关上了门。
“我妈去打麻将了,这是要家庭合作,为遥谷灯会展出的。”叶橙一脸生气地说道,却又不甘心示弱,朝门上踢了一脚,便走了。
略有困乏的叶蓁想要小眯一会儿,手机上的信息不停地轰炸。
群主吴叶康:各位各位,遥谷灯会这周六就开始了,烧烤野炊走起!
江宇,贾旭纷纷应和。
罗夏:有约
叶蓁:有约
吴叶康:靠!
吴叶康:下周我就要被叶女士关禁闭了,禁止一切娱乐项目了,,,
罗夏:那挺好,好好复习高考。
叶蓁:+1
叶蓁再次闭上双眼,双手止不住的发痒。半梦半醒之间,左手手指在丝滑的床单上弹跳,右手跟着节拍来回滑动着。
接着吴叶康私聊罗夏
吴叶康:你跟谁有约呀!
罗夏:你懂得。
吴叶康:(一个特委屈的表情包)
阴历小满,整个小城都变得忙碌起来,梦回天子脚下的繁华。
凌江城的公交车破天荒的加班,沿江的路灯却已经早退,路上随时随地可见手上拿着花灯的人们。
这个城市也即将迎来“万盏花灯映秦淮,火树银花不夜天。”
高楼林立红灯已挂起,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闪耀,映照着熙来攘往的人群,点亮起凌江城的夜晚。
为期两天的遥谷灯会即将开启。
遥谷灯会主要流程就是展花灯,祭灯神,每个家庭,还有学校,公司机构,还有政府都会制作独特的花灯,写满心愿,不限大小,不论好坏。
其次近几年开始举办演出会,流水席和义卖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