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神态比安然淡定多了,她坐在床边发信息。
安然凑了过去,语气充满八卦:“你在给谁发呀?”
安宁第一时间把手机放在心口,护食一般,安然眼睛都直了,扬起音调,有些戏谑地问道:“安宁,你,你第一次不给我看信息诶,是什么小秘密呀!”
“哎呀,没什么!”安宁仍旧不愿放手,“没什么……”
看着不对劲的眼神,安然就知道有问题,但是也知道不能勉强,总能等到她愿意说的那一天,她靠在安宁身边,两个姐妹如小时候一般粘在一起。
她越来越贪,没有后台,她庆幸自己能遇到邢云祁,更何况这个人有权有势,她能够体会到得到一个人的偏爱究竟是怎样的感受,但这一切都是随时可能消逝,她只想要有更充足的底气,一个人的情谊太不值得看了。
那一套房子很大,很值钱,这就够了。
但她私心更爱和安宁住在这一隅小地,她更为心安,至于一些小秘密,每个人总归是有的,终有一天,安宁会告诉她的。
安宁的成绩不显的事情很快传开,全校只有两个人有这样情况。
短短几天,安宁收到了不少恭喜问候的信息,不少电话打给她,安宁喜静不愿意接,没想到竟然找上门,安然也接到了不少电话,是京城最好的两所学校,言语间都是用各种条件邀请安宁选择自己的学校。
没过多久,邢云祁就帮她打探出来,安宁竟然是全城第一的成绩。
难怪到处都是争抢,安然每天看剧本的同时,还给安宁当了挡门人。帮她拒绝了一切演讲、讲座的邀约,保证能让安宁安心准备旅行。
安宁一向对自己的目标很清晰,她已经定好了要去华大,无论是谁都不能左右,她的强项就是理科,她一向对数字很敏感,也很享受把难题做出正确答案的快感。
安宁这几天一直在帮安然翻看学校,她们商量了很久,安宁要留在京城,安然也必定要留下的。
她给自己罗列了一系列学校,认真地拍了下来发给邢云祁:你觉得哪一所学校比较好?
显得他的建议很重要。
对面发来一条:你自己喜欢就好。
就知道会这样。
安然无奈放回手机,眼睛定焦在其中一个一所学校。
邢云祁就是这样,在一些方面对她毫无要求,从头到尾,他只要她开心就好,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有把握摆平一切的能力。
夏天的最后的时刻,酷暑似乎要把一切都烧个极致,京城只剩空巷,都宁愿呆在写字楼里。
她最后一个月都将在沪城边的山地拍摄,她的只是个配角,在剧中出现紧紧开头和结尾,短短几页纸就结束了的生命。
安然看了剧本始终认为,这个女孩是一朵夏花,她在自己出现的岁月里绚烂地开放了,正如她自己对自己所定义的,这也是她人生的第一个电视剧角色,她就像攻克数学难题一般,把角色分解成一个个方程式,去解析每一步。
她每天都在片场,仔细观察每个演员的表演方式,像汲取知识一般感受他们的表演方式。
“袁安然,准备一下,下一场戏份是你的最后一场。”
等主演戏份过半,她已经准备好了,这是她最害怕的一场,她要扮演被欺侮的无辜女孩,她失恋以后在酒吧买醉,最终失误喝入迷药。
安然的头发披散凌乱,口红已经被特意抹至脸颊,群演是一个带着痞气的青年,她喝得酩酊大醉,两只手都由人驾着,她从未喝醉过,这几天一直在看视频片段,看的时候自己对着镜子练习。
然而自己练习和现场实操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一路,前前后后ng了无数次。
安然看着周围的人疲惫的神情甚至还有些不满,她心里满是愧疚,这一场越演越不对劲。
“要不让她喝点酒吧,说不定好演一些。”
不知谁说了一句,言语间满是不耐烦。
安然的心咯哒一声,非常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耽误了别人,有些求救般的眼神望向导演,女导演眼神清明,上前安慰她:“别害怕,我们只拍一个背影,你就靠向那个男人就好。”
她看出安然眼里的犹豫,知道她内心对这种有些亲密的戏码有些抗拒,继续安抚:“你第一次难免不熟悉,你别担心,既然选择了做演员,你一定需要接触这样的情节的,你就当作是提前适应吧。”
安然站在狭小的过道里,绿色的、带着些迷幻的灯光让她有一些眩晕,她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万一邢云祁看到了怎么办。
转念一想,这确实不算什么,邢云祁是个成年人,总不至于为这件事滞气,况且他已经去国外谈了快一周的生意了,鬼知道是不是有了新欢。
整个后半夜,安然都在拍摄这场戏,幸好为了能顺利播出,需要拍摄的仅仅是安然被扔到床上,男人压在她身上,她神色迷离的特写。
狭小逼仄的房间里,房子周围堆满了摄像设备,齐刷刷对着床上的两人,安然发狠了给自己脑子催眠,让自己全身心沉浸在要演绎的女孩身上。
当这一刻,安然似乎真的变成这个女孩,眼角湿润,一滴泪滴落在了棉被之上,这是真情实意的,安然没办法滴眼药水落泪,她所有的情感都在体会到了之后才能表达。
导演没有喊卡,把这一幕真实记录了下来。
这最后一场戏结束以后,工作人员快速撤离,安然收拾一下也打算离开。
与她一起搭戏的男人却并没有走,安然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站起来的一刻感受到身后传来的莫名的热气,她转过头时发现了搭戏的男人就站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