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一派祥和,香炉里燃起阵阵烟。
西沉注意到门外的动静,见白玉仍静静地一页一页翻着关于醉仙楼的记事和郦三娘的生平多嘴问了句:“要不要把人请进来?”
白玉心里的烦躁一时浮于面上,眉眼微微一皱,沈屿的模样在脑海里浮现,他举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去吧。”
“嘎吱”门开了,沈屿正准备敲门的手半尬不尬的放了下来,西沉一句话也没说,尽职尽责做好带人进门的作用。
“沈少爷?请”西沉看着愣在原地的沈屿出声提醒。
沈屿这才恍然惊醒,方才在楼下并未看清,只是对上了那一双让他心中微微发颤的眼。
现在那白公子端坐于茶桌前,着一身月白云锦的常服,看得出是上好的锦缎,以银线勾勒边缘,头上戴着玉冠,当真一位芝兰玉树的公子,
待西沉将引人入座了以后,又开始斟茶。
西沉本不是个沉默的性子,方才见白玉赢了斗诗会心情仿佛还变差了一样,他就一下子失了与人口角争斗的兴奋气。
不禁埋怨起和他换班的东阳,居然没仔细点和他说说主子最近的禁忌什么的,这平白无故就好像自己犯了错。
入了座沈屿只觉自己方才愣在原地那一下有些丢人,况且哪有一上来就盯着别人看的,纵使这是未来可能和他共论大道,共游天下的知己,也不能如此冒犯。
沈屿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白公子现在心里对他印象如何,他刚才为赢酒做的诗白公子应该也能看得上眼吧。
可是如果白公子觉得他们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怎么办?
沈屿脑中的念头千回百转,还是决定先借酒引了个话头,试探一下 ,很好,白公子十分很随和的模样,沈屿胆子大了点,又问了白玉的名字和来历。
于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在白玉的“纵容”下,沈屿已经表现得像“蹬鼻子上脸”一样了。
一旁的陆矢觉得自家少爷真像是被话本里的妖魔夺舍了,人白公子冷冷淡淡的应付他家少爷审讯一样的问题,又对刨根问底的问法一笑处之。
他少爷确实是有点不知道分寸感三个字怎么写了,严重点来说自以为聊的热火朝天没有,且不顾及除他以外所有人的感受的这个人也许根本不是他少爷。
他甚至不敢开旁边这位—白公子小厮的眼睛,因为周围已然冷气森森。
正在释放冷气的西沉也没想到领进来的这位看起来沉稳的沈少爷这么……让人难以形容,原来这恶仆随主不是没有道理。
他家公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就因为姓沈的让了一壶酒吗。
白玉没怎么在意旁边两人的内心活动,只是觉得沈屿这人挺奇的,居然好像是不认得他了一样。
他在话头里埋的引子,他一个的没抓住,一大圈子话说下来的架势,是把他当什么呢,还是另有图谋?还是说陆家的少主一直是这样对一个“陌生人”的,热情的令人心中发毛,真是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