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地说:“我家……就是个大垃圾桶,装满了没人要的东西。我姐美咲,居酒屋女王,菜刀比战术板还狠;我弟健太,甲子园的机器人,天赋高得像作弊;还有铁平叔,暴走族出身,现在开出租车,醉了也能给你讲一堆人生哲学。”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小时候被捡回来,没见过爸妈,但他们让我觉得,垃圾桶里也能活出点光。”
场内安静了一瞬,记者的眼镜后闪过一丝湿润。观众席上,美咲的手一抖,应援牌差点掉地上,她赶紧低头假装整理围裙,眼角却红得像刚剁完洋葱。
健太攥着棒球的手紧了紧,低声自语:“哥,拦网真的很强。”铁平叔醉醺醺地举杯:“臭小子,说得比老子当年还煽情!今晚居酒屋加菜!”胡子大叔拍桌子:“美咲,酒钱明天还,这局我押建人赢,赚翻了!”
记者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轻松的问题:“那你今天的表现,有没有什么特别想感谢的人?”
她朝场边瞥了眼,试图捕捉市三中队员的反应。
建人抓了抓头发,咧嘴一笑:“谢茜姐,她的战术板比美咲姐的锅铲还吓人;谢田中,他滑铲救球跟地板谈恋爱似的;谢西园寺,他的防晒喷雾让我看清了中村的屁股;还有润哥,假发掉得再离谱,也给对手添了点心理阴影。”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观众席,“最谢美咲姐,她做的章鱼烧虽然是地狱级难度,但每次吃完,我都觉得自己能再拦十个球。”
早川茜在场边冷哼一声,战术板敲得“啪啪”响:“少拍马屁!下一轮不练接发球,我把你发带绑在金太郎尾巴上!”
田中哈哈大笑:“建人,你这马屁拍得比我滑铲还顺!”西园寺推了推眼镜,低声吐槽:“他的马屁命中率比拦网还高。”铃木润抖了抖假发,优雅一笑:“建人,我的假发可是为你牺牲了0.2厘米,记得请我吃Pocky。”
观众席上,美咲的锅铲从围裙里滑出来,差点砸到铁平的脚。
她瞪着建人,嘴上骂:“臭小子,敢说我料理地狱级?回去洗盘子一个月!”但她嘴角上扬,藏不住的骄傲像居酒屋的煤气灯,温暖又刺眼。
健太低头擦着棒球,眼神却柔和得像融化的夕阳。记者最后一个问题:“荒巻选手,县大赛八强就在眼前,你有什么目标或期待?”
她的话筒递得更近,期待一个热血的回答。建人盯着话筒,脑子里闪过荒巻家的裂缝——美咲的还款日标记、健太的棒球凹痕,还有他昨天不小心砸出的新坑。
他慢悠悠地说:“目标?进八强,拿奖学金,给我姐换个新围裙,给我弟买双新护肘,再给铁平叔弄点戒酒药。”
他顿了顿,咧嘴一笑,“还有,证明厕所男孩也能打出点名堂。”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笑声,金太郎叼着发带冲到建人脚边,尾巴扫得像螺旋桨。
美咲举起应援牌,嗓子喊哑了:“荒巻家不许输!建人,给我打到全国大赛!”铁平叔醉醺醺地附和:“夜叉罗二代目,干翻全国!”
胡子大叔举杯:“建人,下一轮我还押你赢,酒钱翻三倍还美咲!”健太默默走过来,递给建人一瓶水,低声说:“哥,下一轮也拦网。”建人接过水,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放心,面瘫王牌,你的142km/h我先学着,拦网我教你。”
健太的嘴角上扬0.5秒,堪称历史性突破。
早川茜站在场边,战术板上多了一行字:“金太郎之爪作战:下一轮,砸烂所有人!”她冷冷一笑,朝建人喊:“臭小子,回去练接发球!县大赛八强不是靠外挂能混的!”
建人点点头,抓起发带系紧,脚上的破球鞋在灯光下闪着倔强的光。
采访结束,记者收拾设备,忍不住低声对同事说:“这小子……真像从垃圾桶里爬出来的王牌。”
建人没听见,他背着背包走向观众席,美咲一把揪住他耳朵:“臭小子,敢说我料理地狱级?今晚居酒屋加班!”
但她的手却塞给他一个饭团,里面混着熟悉的玉米粒和海苔屑——美咲的“预算平衡术”。
夜幕降临,町屋的招牌灯亮起,烤秋刀鱼的香气混着啤酒泡沫,常客们的醉话盖过了收音机的演歌。
建人端着盘烤串,脑子里全是比赛的画面和美咲的围裙。
他突然觉得,这个家穷得叮当响,却倔强得像一场永不认输的加班。而他,要在这片满是油烟和电线杆的下町里,靠着汗水和意志,拦住命运的每一记扣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