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兰慌张极了,欲盖弥彰道:“这是什么味儿啊?天天和机器人打交道染上的臭味吗?难闻死了!”
他骂骂咧咧几句,心里逐渐酸涩不满起来。
……扎克里来了怎么不把他抱回卧室?看他可怜巴巴的睡在地上一点也不心疼吗?!是不是故意冷眼看他在衣帽间受苦!还用充满怪味的贴身衣物包裹他恶心他?
欧兰努力酝酿着自己的怒气,主打一个千错万错都是扎克里的错。
他混乱的从衣服堆里爬出来,手边突然碰到一个东西,就是它刚刚掉到地上发出声响——
一枚镶满了红宝石的玫瑰胸针?
凭空出现,猝不及防,在只有他和扎克里来过的衣帽间里,是谁留下的显而易见。
欧兰捏起这枚胸针,对准灯光瞧了瞧,光线透过宝石折射出五彩斑斓的流光,显然比昨天扔进垃圾桶的礼物高级多了。
“……讨好我?想求我的原谅?”
欧兰哼了一声,把胸针收进怀里,大发慈悲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
欧兰在衣帽间里挑挑拣拣,换了身靓丽的衣服,起身寻找扎克里。
他的脚还没好利索,拄着扎克里的手杖,一拐一拐的去找人。
他问过了过路的机器人,扎克里又在地下实验室搞手工。
欧兰努努嘴,乘着电梯下行,心想扎克里又在给他准备什么小礼物?
上次的机械猫太烦了,霸占他的躺椅,能不能改个物种,变成电子小狗,正好和原先的凑成一对……
一对什么一对?扎克里可是把你当成杏奴隶呢!
欧兰努力骂醒自己,整整骂了一分钟,电梯还没开门。
电梯这次下行的时间比以往都长,欧兰走出来时还想抱怨两句,抬头寻找扎克里的身影,忽地愣了一秒。
他的视线往上移,看到一个庞然巨物。
*
这个实验室和上次的不一样,非常的宽阔,屋顶也格外的高。
屋顶之下,是一个巨大的人形机器人——不,说是机器人,不如说应该是一个机甲。因为它的胸口是敞开的,露出了里面的驾驶仓。
目测有七八层楼那么高,顶天立地的,人在它面前也就一个脑袋那么高,比拇指姑娘强一些。
作为参照物,扎克里正站在一块飞行板上,风衣猎猎作响,脊背接驳的八根金属触手群魔乱舞,组装、焊接、调试,有条不紊的完成机甲的头部装备。
头部以下已经完成了,无论是主干四肢,还是高科技武器,都很完备,看起来就差一步激活。
欧兰都看傻眼了,嘴巴张得老大。
“扎克里……”他下意识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那个人霍然回了头。
扎克里停下手头的工作,脚下的飞行板随之降落。
他身后张牙舞爪的八只触手也乖顺的缩了回来,像是八足昆虫的节肢支撑着地面,将alpha悬空撑起,放在地上。
“你来这儿干什么?”扎克里面无表情,似乎心情不太好,说出来的话也莫名其妙,“这里的味道不好闻,委屈到你的鼻子了。”
欧兰一愣,鼻翼微微翕动,闻到了扎克里衣服上的那个味道,金属混硝烟的气味——
也可能是焊接时炸开的电火花味儿,总之应该是经常接触机械才会染上的味道吧。
“你在做机甲啊。”欧兰干巴巴道,看了眼在他身后扭成一团的机械爪子们,“上一次不是只有五六根,这次怎么多了?”
“这是我的工程辅助爪,可以任意调整数量。”扎克里冷脸解释道。
alpha刚说完,身后突然咔嚓一声,八只金属爪子撑在地上,隆起一个八瓣的幅度,七手八脚的从扎克里背上爬了下来。
欧兰:“…………”
欧兰惊悚道:“它是活的??”
像是细长腿的高脚盲蛛,没有脑袋的那种,又或者应该说是长排插座长了八条长腿,还漫无目的到处爬,八根步足高高弓起。
扎克里:“稍微有点智能。”
欧兰头皮都发麻了,腿软得不像话,结结巴巴道:“你、你为什么要搞一只金属蜘蛛?我最怕蜘蛛了。”
他的话音刚落,爬来爬去的八只机械爪兀地转了个方向,直直冲着欧兰爬过来,还调整了一下站位。
明明没有头更没有脸,欧兰却仿佛被凝视一般,全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
omega瞬间飙泪,腰软到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为什么跟它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吗?”扎克里突然道。
欧兰吓到脑子里完全没想法,泪眼朦胧的冲alpha道歉:“对不起。”
扎克里:“……”
扎克里像是长舒的一口浊气被人憋住,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只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