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五
刘盛凌被陈心念的问话弄得呛了奶,奶液溅了些到她脸上。
陈心念去了洗手间洗脸,回来后吐槽刘盛凌:“我不就是问问你有没有女朋友?至于这么报复嘛?”
刘盛凌给陈心念递纸,弱弱地回答:“没想报复。”
陈心念唇角微勾,自若地叉起一个煎蛋:“那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刘盛凌迅速看了陈心念一眼,回答很干脆:“没有。”
陈心念笑:“我就知道。”
这幼稚鬼,恐怕脑子里还挤满了海贼王和奶制品呢。
“你就知道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
陈心念起身:“我去拿早餐。”
再回来,刘盛凌已黑了脸。
陈心念笑眯眯:“生气啦?”
刘盛凌摆张正经脸,冷酷地说:“我挺多女孩子喜欢的,我没看上。”
其实主要是压根没想过恋爱。在申城时他年纪还小情窦未开,忙着和她们母女宅斗。刚被送到英国那两年,总怨气冲天。
待上了大学,课业繁重也就罢了,刘家将水会开到了英国,把他当黑工使唤,他哪儿有空想恋爱、谈恋爱。
是有些女孩子追他,他总觉得她们幼稚。
陈心念胡乱夸赞:“是是是,我弟最招人爱。”
“我不是你弟。”刘盛凌如今很烦陈心念这把他当小朋友哄的态度。
陈心念不接话,将沙拉和牛奶推到刘盛凌面前。
刘盛凌从陈心念的淡定表情揣测不出她是否因他的回答不悦,但沙拉盘里是牛油果和芒果,都是他爱吃的。
刘盛凌边吃边说:“我是说我不是你亲弟,你可以把我当个——”
他塞了一块芒果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当很熟悉的男人。”
陈心念笑了:“好好好,男人。”
她说到“男人”两个字,明显忍俊不禁。
烦躁又涌上刘盛凌心头,他放下刀叉,喝牛奶。
陈心念一只手托着下巴看他,眉眼弯弯。
刘盛凌将牛奶咕噜咕噜地喝完,唇角沾了奶沫。
陈心念心痒难耐,抽了纸巾擦拭刘盛凌的唇角,手指关节碰到代表男性性征的胡茬根,硬.硬.刺.刺的。她视线往下,那更代表男性性征的喉结让她顿时失去了照拂软萌弟弟的兴致。
陈心念扫兴地收回手:“我吃完了,走了。”
刘盛凌说:“你衣服还在楼上。”
陈心念拿起包:“不要了,都缩水了。”
羊绒衫被汗一洇,竟缩了水。
刘盛凌跟着陈心念:“你等我上去拿钥匙,我送你。”
陈心念没拒绝,到地下一层车库电梯厅等刘盛凌。
等了不大一会,电梯门开,刘盛凌拖着行李箱走出来。
陈心念愣住:“你这就回英国了?”
刘盛凌解释:“死老头——”
见陈心念冷脸,改口道:“爸的东西得回去处理个几天,再回英国。”
陈心念哦一声,抱着手臂和刘盛凌一起往地库内走。
两人上了车,驶出地库。
刘盛凌打破沉默,问陈心念现在要去哪儿。
陈心念说回别墅,补充道:“我们得收拾下行李才能搬家,给我们两天时间。”
刘盛凌回答:“我得先处理爸的东西,再处理属于我自己的。等下次回国,我问过周律师和我大伯,再来找你们。”
陈心念淡笑着说好,两人又陷入无言。
陈心念开始思考怎么应对陈母,怎么过好以后的生活。
不知过了多久,耳中闯入刘盛凌的一句“前面有彩虹。”
陈心念回过神,抬起头。
今日是个晴天,路边的洒水车在工作,水雾在半空中划着半圆。
晨日印着水珠,形成一道道彩色的光圈。
跑车里的音乐声响起,是一首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老式爵士曲,这是她中学时代作画时常听的。
“Fly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
豪华跑车的音响环绕音效极佳,音乐在她四周充盈。跑车经过洒水车时,刘盛凌特意将车速放缓,他们如在空中漫步般,穿过彩虹和水雾。
水雾清洗车窗,彩虹照耀她,陈心念这些天的悲伤和烦恼瞬时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