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孤儿院往外看，天空就只有那么一小块。

倒吊之城从来不下雨，但永远潮湿。在早晨这里会蒙上一层薄雾，让远处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如一副尘封已久的画。

消瘦的男孩坐在墙上看外面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过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衬得他多了几分阴沉。

“嘿，斯佩德！你又跑到墙上去了！妈妈说不能这样的！”抱着玩偶的小女孩抬头看他。

孤儿们都喜欢称呼院长为妈妈。

“要你管。”只有六岁的男孩奶声奶气的说，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他不想搭理气鼓鼓的小女孩。

“我要告诉妈妈！”小女孩尖声说。

男孩最讨厌告状的家伙，忍不住露出尖牙威胁她：“你敢！”他在小女孩身上扫了一圈，把目光锁定在玩偶上。

那是倒吊之城贵族间流行的一种宠物，有白色的皮毛和水汪汪的大眼睛，非常可爱。商人们制作玩偶销售来赚钱。而小女孩手上拿的并不精美，属于下层阶级咬咬牙就能买到的那种。那是孤儿院最近购买的，分给听话的孩子。

于是男孩说：“你敢去告状我就划烂你的玩偶。”

小女孩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哇”的一声哭了，抱着玩偶就往屋檐下跑。

“没问题的，城主大人，这里有十多个年龄相仿的孩子……”走廊里，孤儿院院长——也就是孩子们口中的妈妈——一边讨好的对旁边的人说，一边往里走。

听到哭声，她惊讶的停了一下。

从外面冲进来的小女孩看到妈妈就扑进她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今天是个重要日子，却出了这样的纰漏，院长脸色不太好看：“发生什么事了？”

她握住小女孩的肩，语气有些重的问。

“妈妈……哇哇哇哇……”小女孩哭得凶，却什么也没说。

帕里克有些好奇。他看到小女孩听到院长询问时眼神飘忽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不肯说。

“小朋友，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了，能跟我说说吗？”帕里克蹲下轻声细语的问。

小女孩含着泪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下院长的脸色。

她想了想，抱着玩偶带他们去后院。

院长走在后面，帕里克牵着小女孩。

“斯佩德他又违规了，”小女孩悄悄告诉这个没见过的叔叔，“你不要告诉妈妈，不然他一定会撕碎我的玩偶的。”

“噢？那你把玩偶藏起来呀。”帕里克说。

“斯佩德都找得到。”小女孩挎着一张小脸。

帕里克觉得有趣。

等他们到了后院，就看见衣服干净的小男孩。

“你就是斯佩德？”帕里克问。

“很高兴认识你，帕里克城主。你是来为儿子挑选副手的吗？”斯佩德奶声奶气的说，那双眼睛似乎看透了面前的人。

“你怎么知道？”帕里克有些吃惊。

“我只是听到并猜测了一下。”斯佩德回答。

帕里克若有所思的扫视了一番玩偶，果真在上面发现了一缕蛛丝。

斯佩德小小年纪却已是一位实力不弱的异变者了！

蛛丝让斯佩德知道一切。

在帕里克的感知中，整个孤儿院里都布满难以察觉的蛛丝，如同一张大网。而网的中央就是眼前的小男孩。

“你愿意来参加训练吗？”帕里克把他当做一个平等的人，询问他的意见。

“通过训练的孩子我都会收为养子。你可以做想做的事，但要为我的儿子献上忠诚。”这是一个交易。

他只是想为他的艾尔伯特铺路。

“我的年龄是符合要求的，我也愿意。”斯佩德如此回答。

除了斯佩德，还有七八个小孩子愿意参加训练。其中包括桑德和哈维。

训练持续了两年。

包括近战远战，格斗厮杀，仪态知识，天赋能力……

最后只有他们三人通过了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