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殷将阑‘唰’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满脸惊恐地看着从昶,“你在开什么玩笑?”
从昶神色正经,他将手中的材料又往前递了递,殷将阑看着那叠资料似是看到了天敌,从昶前进一步,殷将阑便后退一步。
“你停一下!”殷将阑回头看了一眼,再这样下去,被逼到退无可退的人就是他了。
从昶有些疑惑不解,“你不是喜欢我吗?”
殷将阑调整神色,他看向从昶的眼神带着几分试探,“你认真的?”
“我问过黑无常了,虽然阳间的政府还没通过这项,但阴间已经通过了,我们可以登记,等之后你寿终正寝来地府后,我们就是合法的家庭了。”
“打住打住。”殷将阑听了半天,发现从昶没有开玩笑打趣他的意思,他掩面扶额。
现在事情完全超过了他的计划。
本来信誓旦旦说要让从昶从今往后走自己写的剧本,结果这人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结婚的剧本。
从昶看出了殷将阑的抗拒,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波澜,他微微皱起眉,“殷将阑,你是拒绝了我的求婚吗?”
从昶在感情上没有什么经历,但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殷将阑这态度完全就是拒绝的意思,眉心的山丘越来越高,他这次没等殷将阑回答,三两步上前将殷将阑彻底逼在角落里,“殷将阑,昨天的话,不是在戏耍我,对吗?”
从昶要一个答案。
殷将阑要一个解决方案。
他本想随口敷衍一下,但在触及从昶急迫的眼神后,到嘴边的话不知为何拐了弯,他回避了从昶的视线,说出了那个违心的答案。
“当然不是。”
听到殷将阑不是在戏耍他的答案后,从昶松了一口气,他退后一步,语气是他未曾对曾经的殷将阑有过的柔和,“那是怎么了?”
“太快了……”殷将阑继续回避着从昶的眼神。
他仍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鬼的眼睛会这么亮,比今天的太阳还要亮,比他花大价钱飞往北半球看到的星星还要亮。
“太快了?”从昶念叨着,“不快,地府虽然可以办这个手续,但流程比正常的要多,具体走下来估计还要一个月,到时候你应该能适应,你不是自诩是样样行小王子吗?”
殷将阑下意识接话,“那都是多久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从昶,你的心跟针鼻一样大。”
耳边传来轻笑声,殷将阑的脸颊一凉,他抬眸看向从昶,从昶正笑看着他,“还是这样你更自在一点。”
殷将阑拍掉从昶的手,这次他没避开从昶的视线,“你真的想好了,结婚可是人,哦,不,鬼一辈子的大事儿,你这么讨厌我,要一辈子跟我绑在一起,你甘心?”
从昶摩挲着指腹,他敛下眼眸,答非所问,“我比自己想象中得更了解你,更关注你,如果说我生前最重要的两件事情,一件是做个好警察,另一件就是把你教成一个好人。”
殷将阑嘴角微抽,“我就知道你跟我结婚不是诚心诚意的。”
“我昨晚去了黄泉彼岸,那条河中关着充满怨怼的鬼魂,他们生前都是坏人,所以死后也要遭受这样的刑罚,永世不得超生,我想了一晚上,列举了你很多的错事、坏事、糗事,可没一件是会让你在这河中生不如死的,所以,是不是我错了,你一直是个好人,而我只是为了一个能继续纠缠你的理由才在这儿自欺欺人。”
殷将阑定定地看着从昶,忽然他勾唇一笑,刚刚还有些抗拒的身体此刻贴近从昶,他的手攀上从昶的肩膀,“我很喜欢你自我剖析的样子。”
从昶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回想着那些情侣的相处模样,虽然心里觉得很别扭但还是将手搭在了殷将阑腰间,“嗯。”
殷将阑看他这个样子心情更好了,他唇边笑意更深,“所以,我答应跟你结婚。”
从昶低头看着殷将阑,看着他张扬的笑容,身子一滞,周身的鬼气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从昶连忙回神,控制着自己的鬼气,“那我们去地府办手续。”
“等一下。”殷将阑将一旁看戏的小人拎起来塞进从昶的怀里,“还你。”
两个小人分明坐在各自主人的掌心面面相觑,刚刚那一番炸裂的对话已经将两个小人轰炸得外焦里嫩,他们机械地站起来与对方握手。
“亲家好。”
“你好你好。”
殷将阑弹了下自己小人的脑门,“胡说八道什么呢?”
小人不想再受伤害,直接跳进从昶的心口,从昶模样的小人回头看了眼从昶,也一言不发地跳进了殷将阑的心口。
殷将阑抚上心口,“我们这样算不算另一种心意相通?”
从昶:“没有他们,我们也能心意相通。”
殷将阑笑了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