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殷将阑指了指自己,得到张扬的肯定,他有些茫然,这话听起来倒像是他会说的话,可是,他为什么完全没印象。
而且,他可不认为自己听到孙凯那么欠揍的话,真的能忍住不反讽回去。
张扬看着殷将阑沉思的模样,也陷入了沉思。
澜澜,真的变了。
下课铃声响起,殷将阑抬脚往教室里走,正好与孙凯迎面对上,两人擦肩而过,殷将阑停在原地,走在前面的张扬回头看向殷将阑。
“澜澜?怎么了?”
殷将阑摇摇头,“我没事。”
午休时间,殷将阑独自坐在小树林长椅上,突然出现的脚步声惊扰了他的清净,他缓缓睁开眼,一个不算意外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殷将阑,你到底跟李鸣飞说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很糟糕。”
殷将阑看着孙凯没说话。
孙凯怒视殷将阑,“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也知道你无法无天惯了,但我告诉你,李鸣飞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他,如果你还这样做的话,我一定会去老师校长那里举报你的!”
殷将阑听完孙凯的话,他不在意地换了个姿势继续跷二郎腿,平平无奇的蓝白校服硬生生让他穿出了高定服装的矜贵感,“我欺负李鸣飞,是他亲口跟你说的?”
“用不着他说,我自己会看!”孙凯又往前走了几步,他居高敛下地看着殷将阑,配上他阴沉的脸色,还真有些唬人,“你要是再对李鸣飞做坏事,我也会让你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殷将阑嗤笑道:“不是有了名字就能叫做人,你这脑子做个牲畜都费劲。”
“殷将阑!”
孙凯扯住殷将阑的衣领,就在他挥拳要打向殷将阑的时候,一只手牢牢攥住了孙凯的手腕,殷将阑依旧还是那副不在乎散漫的神情,仿佛被人揪住衣领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谁啊?!”
孙凯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告诉你,你少管闲事,这人不是什么好人。”
“他不是好人,我知道,但这不代表,你能打他。”
从昶扯开孙凯的手,他的力气之大,扯开了孙凯的手还能将人推出去几步。
孙凯踉跄后退,勉强站稳。
殷将阑抬头看着从昶,毫不意外从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刚要扯出一抹笑,下一秒整个嘴巴就被从昶覆盖住。
“不要笑,很难看。”
殷将阑一巴掌挥向从昶的手背,从昶眼疾手快撤开手,殷将阑的巴掌险些打在自己嘴巴上,平静的面色终于有了别的涟漪。
从昶唇边带着一抹极浅的笑意,视线落在一旁的孙凯身上,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孙凯满腔怒火,所有情绪化作一道恨恨的视线落在殷将阑身上,最后愤然转身离开。
从昶踢了踢殷将阑的小腿。
殷将阑知道从昶是他让个地方出来,从昶让他做什么,他偏偏不要做什么,他坐成一个大字,将长椅占得满满的,随后得意地看着从昶,“你想坐啊?”
从昶什么话都没说,低着头。
殷将阑哼笑,还没张口,整个人被从昶直接拉了起来,转瞬之间,殷将阑成了站着的那个,而从昶变成坐着那个。
“不是,你哪来来的牛力气,你天天躲在被窝里吃草吗?”
从昶上下打量着殷将阑,不屑说道:“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是个小菜鸡。”
“我?小菜鸡,从昶,你真是眼睛瞎了。”
“我眼睛瞎了吗?还是,你脑子坏了,殷将阑,你有事瞒着我。”
阳光透过层层枝叶,红砖上光斑堆叠,明明暗暗,殷将阑双手环胸站在影子下,神情张扬。
从从昶这个角度向上看去,正好能看见光斑落在殷将阑透亮的眸子里,琥珀色的,澄净的,亮的。
“殷将阑,你有事瞒着我。”
从昶过于笃定的语气让殷将阑心中泛起一阵嘀咕。
这人怪不得之后去当警察了,这还没当警察就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这难道就是天赋?
“我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从昶点了点头,“有。”
殷将阑有些无法解读从昶说的这个“有”字的含义,这个回答有很多种解释,要是往常殷将阑大概会解释成别的意思。
但今天,他总有一种预感。
从昶好像知道了什么他不该知道的事情。
从昶从长椅上站起身来,他走到殷将阑面前,十九岁的从昶已经比十八岁的殷将阑高了,殷将阑需要稍微抬下眸子才能与从昶平视。
从昶:“殷将阑,你在找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