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那人问。
“不肯松口,”蓝衣人厌烦道,“又担心小孩远行,又不肯出钱,麻烦。”
“这也确实是很大一笔钱,”另一个人说,“老板只要人而已,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不让他们出那么多钱,他们怎么会放下心中的怀疑。”蓝衣人说起这个颇有一套理解。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东西便宜觉得便宜没好货,怀疑有假,一到贵得出奇的,突然就放下戒心,觉得毫无问题了。
在他们出的起的情况下,要的钱越多,他们心里就越安稳。
正好方便坑一笔。
“你说老板要这么多小孩做什么呢?”今天去的那家,那小孩天赋可真的好,他在梁国行走这么多年,也只听说了一个比她还好的。
还不是亲眼所见,是口口相传的,据说还是个皇子。
“说不定真能进归一宗呢。”蓝衣人摇头晃脑。
那可是归一宗,虽然不比太上宗有历史底蕴,但人家厉害的人多啊,听说里面金丹满地走,元婴不如狗。
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突破到金丹期,更别说攀上这样的宗门了,当然说给钱能和归一宗掌事见面也是假的,他哪有这样的人脉啊。
不过用来忽悠忽悠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了。
莫名其妙就不如狗的奚缘坐在这两人对面。
她披着炼器宗师特地打造的隐身衣,别说这几个筑基了,若是不动用灵力就是大乘期也难以察觉。
奚缘还想听他们的计划,不过这两人显然不知道别的了,说了一阵也没说出什么有信息的内容。
光在那里数钱了。
数着数着,那蓝衣男子叹气,说起今日遭遇:“那男的……我都不想说,我跟了他三天,每天不是哄女儿就是给老婆做饭缝衣服。”
“一个大男人就知道吃软饭确实让人恶心。”另一个人点头。
“关键是他老婆也愿意,那么多钱啊,就让他一个人管着,真恶心。”蓝衣人咬牙切齿。
好家伙,奚缘懂了,合着他是嫉妒了。
果不其然,蓝衣人一拍桌子,义愤填膺道:“我保养得不比他好吗?我怎么就没有遇到一个看透我软弱,心疼我在外漂泊的女人,说要给我一个家!”
行走江湖真的很累啊!还要担心被识破他们骗局的人找上门复仇!
奚缘沉默地给他们俩鼓掌。
掌声一响,屋中顿时安静,蓝衣男子缓慢地咽了口口水,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同伴:“你莫要吓我啊……”
同伴同样冷汗直流:“不是我!”
二人登时两股战战,连带着桌面都抖动起来。
他们下意识就要跑,然而无形的压力按着他们,让他们寸步难行。
这是惹上事了,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人又在这里听了多久?
他完全没有被盯上的感觉!
心跳的越来越来,蓝衣男子几乎是涕泗横流,哀求道:“前辈,大人?我们也是收钱办事,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这这回吧,我们这次所有的钱……不,以前的积蓄也可以双手奉上!”
逃过这一次,自然还有办法把钱挣回来,但死这里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奚缘轻笑一声,透明的隐身衣渐渐失效,她凭空出现,轻而易举地按住抖动的桌子。
“别紧张,”奚缘以手支颐,声音轻缓,“就问几个问题而已。”
随着她声音落下,两人也奇迹般地冷静下来,但他们不是不害怕了,而是害怕这一情绪从他们身上被剥离了。
得手的欣喜,对人的嫉妒,失去的愤怒,濒死的恐惧在这一刻通通消失,他们感受到久违的宁静。
“你们的‘老板’是谁呢?”奚缘自顾自斟了茶,头也不抬道。
“不知道,”明明是下了禁制绝不能说的,但此刻,他们竟然顶着彻骨的疼痛开口,“我们是在商行接到的这个任务,他给了我们一份名单,让我们把名单上的人带到王都外……”
越是后面,他们的表情越是痛苦,话未说完,已经是七窍流血,灵台破碎。
奚缘学着她师父那样,指尖轻敲桌面:“还有吗?”
没有了。
那两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应该还有些细枝末节的?”奚缘懒得问了,对着门外道,“进来吧。”
金玉满堂的人立即推门进来,将奄奄一息的人抬走,为首的曲十恭敬道:“属下会撬出他们知道的每一个消息。”
“很好,”奚缘吩咐,“到时候别让他们走得太痛快。”
把有灵根的小孩骗出去的能是好人呢,无非是更坏,更可恶的人贩子,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