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盛往年从来不在意月团是什么馅,总是分到他这里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吃两口也就罢了。今年很不相同,他竟然主动去和别人换没有分到的味道。
童百熊看在眼里,只觉不妙,当着日月神教众人又不好明说,只得揽住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东方老弟啊,有些事情还是要适度,若要叫人抓住了把柄,可就不妙了。”
东方盛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任我行自他们身后端着酒走过,听见童百熊的话,似笑非笑看了他们一眼,紧接着道:“不过区区月团,算什么话柄。盈盈也嘱咐我每种都得带回去至少一个。我倒不介意吃什么馅儿,她们喜欢的,就每样都想要。”
紧接着,他状若不经意问起:“东方今年,是帮言大夫带月团?”
东方盛转念间就明白,童百熊所说的话柄并非话柄,而是软肋。可事已至此,再隐藏也是无用功,便点点头:“正是。言大夫对这些很感兴趣,为投其所好,我借花献佛一番。”
如此一来,情之所起变成利益交好。只是不知这样稍显粗劣的掩盖能否打消任我行的怀疑。
任我行看着他,半晌,轻笑一声:“东方对这位大夫的确爱重。”
童百熊帮腔,插话道:“莫说东方老弟,我也很想跟这位言大夫打好关系呢,日后治病说不准也方便些。”
任我行挑眉,笑道:“那你可打错算盘了,想叫这位言大夫出手,可是比平一指还难。”
“哦?”
“若肯给钱肯杀人,平一指还能给咱们治上一治。这位言大夫么……”任我行哼笑一声。
东方盛不愿再听他贬低言无咎,但也不能借故离开,他低着头,又一次不满于自己所在的位置,不满于自己还不够强的武功。
倘若我有能让任我行忌惮的武功,或者有他难以匹及的权势……
这样负面的情绪,他全在回府之前藏起,不愿叫言无咎为他担心。
在与言无咎短暂相处过后,他依依不舍的回到屋中。
屋里没有点灯,借助窗外月光,勉强可以看出家具漆黑的边沿。
他躺在床上,转身时目光落在自己床头的暗格上。
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知道那里躺着一本当世难寻的武功秘籍。
一本,可怕的绝顶秘籍。
……
言无咎平素不怎么出府门,一则是因为腿脚不便,二来就是因为他不喜欢看起来总是在算计他的任我行。
但是长时间闷在一个地方也不是办法,恰巧赶上节庆,东方盛昨夜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采秋。
“采秋?”言无咎一愣。
或许东方盛自以为任我行的话无法影响他,可终究还是动摇了他将言无咎一直闷在家中不让他接触日月神教的心思——曾经他更多担心的是言无咎看出日月神教的作风狂放诡谲,如今却更多担心言无咎被人小觑。他倒是一心为言无咎好,可从来没有在乎过言无咎的感受,只是一昧以掌控之名控制他,那在言无咎眼中,他与任我行又有何区别?他实在害怕,有朝一日言无咎会像他憎恶任我行那样憎恶他。
故而,有此一问。
“是教中习惯,大家三两结伴,白天一同下山赏景,晚上还有花灯可看,在山下住一晚,第二天再回来。”
言无咎听过,的确有些感兴趣,但想想还不能走路的腿,又作罢:“我去了只会凭添麻烦,你自己去就好。”
待日后,总还有大把时间。
不想东方盛却再三央求,“一起去吧,无咎哥,我想和你一起看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