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今日的分享很别致,《中西方对风寒之理解比较》着实让我等受教了。”婉凝的一节中西方文化比较课结束,班上已有准追求者上前。
“王同学夸奖了。” 婉凝只当他是恭维,略笑笑,便如往常,看文琮三哥是否已在教室外等她了。
文琮才走到门口,看婉凝身边围着几个比他小几岁的油头粉面的男孩子,便走过去,“夫人可收拾妥当?”
几个男孩子中有几个与婉凝同班的,自是知道这男人天天来接婉凝下课的;也有几个慕名而来的男孩还在疑窦眼前的男人是谁。
婉凝从座位上拿了皮包,文琮也自然地接过,还要牵了她的手才往门外走。
这一下,婉凝的脸却红了。
说好了的,我们在人前要相敬如宾些,却没说过还要牵手呀。
原是为了让婉凝顺利入学,文琮和婉凝商量了个默契——以后他们在人前便保持未婚夫妻的关系,婉凝出入学校和社交场合都能从容方便些,而文琮,也可无太多后顾之忧,安心建筑事业。
那时家里事多,刘太太根本无暇顾及,刘老爷倒显现出赞许,做主给婉凝安排了往国立同济大学修读英文课程的事;而文琮又担心婉凝会多有不适,从婉凝开学到现在,已有月余,每日都是亲自接送的。
走出很远,两人的手还牵在一起,婉凝软绵的手在文琮的手里更是柔而静的,初春时节,和煦的阳光倾斜地打在手上,他也觉得心下多个些暖暖的安慰。
家中的多事之秋未完,职业上也横出几多枝节,这种安静的片刻,对他来说,才是难得。
嘴上却念叨,“才不过几年,这些男同学好的不学,倒学了洋人轻浮作风,早知你是有未婚夫的,却还老是借机搭讪。”
婉凝笑他,能当三哥是在吃醋么?可想来,他吃哪门子醋;不过是文钰的事情一出,心上对妹妹们的责任也更重些了。
却想到这月余的时光,他比以前游手好闲得多,便问他,“哥哥近来洋行里事情不多么?总是三四点钟来接我。”
文琮才停下来,手也松开了,不过淡淡地说,“都城饭店在施工着,旁的事还未再接。今日正要去看块地,妹妹愿意同往么?”
婉凝知道文琮进来不愿早归家,怕刘太太日日念叨,便随了他。
车子开了很久,从公共租界开到佛租界,又开出佛租界,往城西走。
“原来出门少也是不知道的,似乎路上乞讨的人比反常多许多。”婉凝看着车窗外,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