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沿,解开手上的护腕摊开摆在床沿,随后抽出护腕里的银针细细的给公仪沅扎了一针,收针后公仪沅才慢慢转醒。
“二姐,可有感觉好些?”公仪卿担忧的询问。
床上那奄奄一息,唇齿皆白的女子艰难的扭过头看了一眼来人,见是公仪卿,她便强撑着要起身,可身子还没撑起,便被公仪卿按了回去“别起来了,躺下好好休息,”
公仪沅的眼泪从眼角滑落,直直盯着公仪卿一句话说不出。
想来她指定又为她替嫁一事劳苦伤神了。可她现在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更别提别的。
公仪卿轻叹一声,起身出门吩咐婢女看好门,没有她准许不许任何人进来,这才回房继续给公仪沅施针。
“那谪王是重伤未愈,又不是死了,再说我会医术,没准能去活马当死马医把他治好”话随针落,公仪卿一针扎在公仪沅的大穴上。
几针后公仪沅才慢慢好转,说话也才有了声。她虚弱道:“卿儿不用安慰我,本该嫁的就是我,是我连累卿儿了”说着公仪沅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公仪卿没再安慰她,沉默片刻后她反问:“二姐可曾见过拿病弱之人当冲喜的?偷换嫡女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非天王有意,父亲怎敢拿整个公仪家冒险?”
“再者我会医术,嫁过去没准能误打误撞治好谪王殿下。”
公仪沅楞了,便是公仪卿这番话有理,她也是心生愧疚。
皇榜发布多年,天下名医来来往往都治不好,公仪卿这经过轮转被洗得七七八八的记忆,拿什么去救那谪王。拿她那几经轮转忘却得差不多的医术吗?她自己想着都觉得可笑!
也只是安慰公仪沅她才这么信誓旦旦的给她说,实则她没有一丁半点的把握,说到底,她又何尝不是抱着陪葬的心嫁过去。
待公仪沅休憩下,公仪卿才抹掉头上的薄汗起身离开她的闺房。
公仪沅的病和她的性格有莫大的关系,多愁善感和她的气血相冲,而且她生来体弱,是天生的,后天弥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说她能开心的多活一天算一天。
回了院子,公仪卿没想到她院子里的人也都哭哭啼啼,就连金银也红着眼眶。
她叫来管事的嬷嬷问了问才知,这些人原来是听说那谪王病殃殃命不久矣,恐他们跟着陪嫁过去会一并陪葬。
公仪卿端着茶水品了品,望着金银道:“你也怕吗?”说完把手里的茶杯递给她。
金银摇头接过:“奴婢不怕,奴婢是小姐捡来的,死也要跟着小姐,奴婢只是心疼小姐”
公仪卿没说话,院子里也传来婢女的传唤“三小姐,夫人唤您去前堂”
公仪卿示意金银去回复,起身回闺房换了一身衣裳。
前堂来的人是皇宫的嬷嬷,因为谪王特殊,而她作为冲喜的新娘,需得提前七天吃斋念佛沐浴更衣,且需手系红绳,去除霉运才可入王府,否则怕冲撞了谪王,导致病情加重,那可是要赐死的。
其次就是,她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大婚前需要普及一些床笫知识。
前者还好,只是后者?那谪王可是重病在身,床笫之欢确定不会让他一命呜呼?当然这些话公仪卿不敢说。
公仪卿本以为床笫之欢普及的会是一些难以启齿的话,可嬷嬷只是简简单单说了睡前怎么伺候,早晨起床怎么伺候,余下便没再多言。总结就是要她主动揽下奴婢的活,亲自伺候谪王。
讲得最多最露骨的仅仅是她的穿着问题,虽说让她晚上少穿点,有勾引的意思,可她也仅仅是点点头。
有些话听听就算了,谪王要是那么好勾引在他未受伤前早就妾室成群了。
临近出嫁,公仪沅本想过来看看公仪卿,可嬷嬷一听说公仪沅从小体弱多病,便不让她见公仪卿,怕她把病魔传给公仪卿后给带谪王带去厄运。
嬷嬷不让她见,主母又怕她伤心哭坏身子,公仪卿便将她诓去浮云寺拜佛。想着等她祈祷完,大婚也该结束了。
“小姐,二小姐的马车已经前往浮云寺”金银替公仪卿送走公仪沅后回来报告。
公仪卿泡在浴桶里,屋里焚的香让她有些困倦。她疲乏道:“去找府里管事的总管,把院里的人都撤走,我出嫁带你一个就够了”
金银没说话,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门口的人影没消,公仪卿抿唇,片刻后道“你若不想陪嫁,我留一封信,待二姐回来你以后便跟着她罢!”
金银哽咽道“小姐,奴婢并非是想丢下小姐,奴婢只是不理解,小姐为何要遣散下人,如若去了王府,那些下人不听话,小姐也有几个可以使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