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典当,青州近年数一数二的典当行,凭借着广纳珍宝,破件不收的高奢路线,也算是在小资圈里闯出了些名堂。
但本次主角并非典当行,也不是正躲在柜台后边瑟瑟发抖的肥老板。
而是手持鞭子,满眼怒火的萧七少爷,萧铭辞。
众所周知,萧七少爷最看不惯别人过得痛快,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青州但凡是有谁名声或家业出了名,都得被萧七少爷的鞭子光顾上一次。
金玉典当比较倒霉,这已经是这几年里被泄愤的第三次了。
萧七少爷好歹是见识过宝贝的,砸场子净挑贵的砸,扎人心净挑痛的地方扎。
典当行也不是什么措施也不做,但早些年的经验已经无法适用,这几月肥老板凭借着新招纳的护卫,抵抗了好几次萧七少爷的闹腾,谁知这次萧七少爷带来的不是萧家打手,而是一言不合就上狠招的暗卫。
要不是萧七少爷说了不见血,恐怕这典当行可以改名叫阎王殿了。
起初护卫还能仗着人多跟暗卫周旋,可随着一个又一个护卫被踢出战局,局势彻底一边倒,加上一群人的战斗从典当行内部打到了大街,掀翻了不少周边摊贩,一时间,哀怨声此起彼伏。
随着少爷最后几鞭子落尽,几个无法反抗的打手装死,这场闹剧才算开始平息。
“呼——”少爷吐着气,怒火渐消,一道很不合时宜的喳喳声绕着萧铭辞,原来是一只幼隼被打斗声惊醒,从少爷的怀里钻出了头。
萧铭辞按着游隼脑袋往回怼:“回去。”
小鸟当然不乐意,叽叽喳喳抗议起来,但先前被不知名声音提醒的余威还在,小东西不敢和萧铭辞真的对着干,最后只能骂骂咧咧钻回了内衬口袋里。
隔着衣衫,悠长的鸟鸣以示不服。
“哼。”萧铭辞管它乐不乐意,他养了只海东青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保不齐哪个大嘴子就传到父亲那里去了。
那才是哭都找不着门路。
但对于萧七少爷这种傲娇来说,幼隼的服软自有另一层意思在:他萧铭辞总算是威风了一回,连海东青都不得不听他号令。
一想到此处,萧铭辞内心就越发得意。
本就发泄了不少的怒火,随着这一抹心思的诞生,已是彻底归于平静。
少爷转身踏出金玉典当,眉目飞扬,周围见萧铭辞换上了这副表情,纷纷都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萧家七少爷总算是闹腾完了。
隔几天就要闹上一回,也真是苦了在青州做生意的人了。
许多摊贩不敢吱声,哪怕看着萧铭辞走远了,也只是颤颤巍巍重新扶起倒地的摊位,把还能卖的东西重新摆回来。
敢怒不敢言五个字,简直快要写在了大多人的脸上。
也有两三个大着胆子爱看热闹的,想着萧七少爷没有当“回头客”的先例,抻着脖子凑过去看金玉典当的热闹。
典当铺子和以往被折腾过的商铺无二,值钱的一个没留,不值钱的一个没碰,要么说萧七少爷是真少爷,一眼就认定砸哪个最有效果。
啧啧声滚在看戏小民的唇齿之间,有人心里起了贪念,也许可以趁机拿走点小玩意,只要不被看到就是一笔发达金。
小偷小摸的手正要行动,肥老板那边突然有了动静,这下来看戏的人纷纷躲去一旁,省的被金玉典当的东家抓住泄愤。
“混账!萧铭辞那个竖子!废物!焉敢如此待我!”
肥老板气了个够呛,再低头一看自己这边的伤亡,伤是伤了不少,死的倒是一个没有,就算是告到衙门,也只能算作起冲突,行凶都排不上号,几十两就能草草结案。
“小六子!”肥老板气哄哄叫喊自己的家丁。
一个满脸青肿的矮家丁应声,随后从一堆稀碎物件里爬了出来:“掌柜的,您说。”
小六子忍着疼痛,笑脸一分不敢耽搁。
“上次叫你找的人都叫上,价钱我也应了,动作麻利点,今晚就把萧铭辞那蠢货给……”肥老板手刀搁在脖子处,很流畅地滑了个动作。
小六子眼轴一转,脸色瞬间发白:“是,是……”
“是那帮江湖草莽吗?”
“废话!”肥老板呵道,“不然凭你们这些废物家丁,还想去杀进萧家!”
小六子突然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色惊恐,好似看到了阎王:“不是我,不是我说的!”
“和我无关,和我无关!你也听到了,是掌柜的!是掌柜的要杀七少爷!”
肥老板脸也跟着苍白起来,一阵将死的阴风在他身后刮动。
臃肿的脖颈僵硬回顾,不出所料,原本应该离去的黑衣暗卫,竟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柄银光匕首已经出鞘,目标是谁,想来不必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