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神经病吗?!噗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哦!我有病啊!!!我!是!傻!X!”
落阵两手撑在桌上,上半身靠近对座的女人,她的身形很小,以至于他欺身压过去,对方就会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我!是!神!经!病!”
楚籽绡在疯癫状的男人面前吃了一口茄子,伸手指了一下落阵手腕处的手环:“你的手环在叫。”
她把残羹剩饭倒进泔水桶,落阵被医护人员带走的画面历历在目,她虽然面不改色,但是此时摸上自己的心口,还是能感受到一阵心悸。
乌鸦跳到她的肩上,楚籽绡第一次伸手想去触摸它,小鸟也上道,乖乖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去蹭她的掌心,痒痒的。
楚籽绡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用两个字总结:“装的。”
精神病院里住着的当然应该是精神病人,但是倘若不是呢?
其实这么几日与里世界的人接触下来,楚籽绡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些人根本不像是活人,更像是某种设定好的程序,一旦靠近他们,来来回回就是相同的话术。
有一种很强烈的人机感。
无论是医护人员还是与她对峙的落矩,她总有对方不是人的错觉。
可是刚刚的落阵却相当不同……但对方也无任何是解梦师的迹象,不像那日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的尝月。
她问乌鸦:“除了解梦师,我的梦里会出现其他活人吗?”
乌鸦如实回答:“梦境有一定的概率会互相干扰,出现重叠。”
楚籽绡咬了咬下唇,嘴角有些干涩。
刚出现病人情绪失控的情况,目前一整个食堂里的气氛有些异样的沉重。本来医院里的病人个个都心事重重不善交际,这会更是无人说笑了。
她正欲离开二楼食堂,赶巧一双人墙正面迎来,楚籽绡的肩膀吃痛,对方像是一对母女,她撞上的应该是妈妈,一张卡片飘飘然从女人身上落下,正巧掉在楚籽绡脚边。
妈妈满脸歉意,赶忙道歉:“对不起姑娘,你没事吧?”
她礼貌性摇头:“不太痛,是我没注意撞了你。”
话毕她先对方一步把地上的卡片捡了起来,递给了女人。
女人微笑着道谢,揽着女儿进了食堂打饭。
只是粗粗扫了一眼,楚籽绡就看到了卡片上的一行正楷:临时出入证。
从刚刚两人的穿着来说,女儿与她一样穿着医院统一的病号服,而妈妈则是常服。不难看出,妈妈并非是医院里的病人。
楚籽绡两手搁在颈部,左右扭了扭脖子,关节轻微作响。她此刻仍在二楼,这里有个小小的露台,虽然防盗窗打的密不透风,但总归能与外界相连,可以沐浴慵懒的日光,呼吸室内没有的流通的空气。
她在学校里也喜欢找这种有太阳的地方学习,当然仅限于期末周。
放眼远眺,这个医院外面就是一个不小的园子,绿化做得很好,小鸟很多,叫声叽叽喳喳,十分欢快。
如果这个医院的病人都能出去放放风就好了,成天关在医院里,本来没什么心事的呆久了也抑郁了。
想出去。想离开这里。
“小鸦鸦~”她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叫那只黑黝黝的乌鸦。
乌鸦显然被她这个称呼雷到了:“我?”
“你在叫我?哑哑!”
楚籽绡并不想围绕这个称呼展开话题,冲着乌鸦兴致满满地眨了下眼:“亲爱的乌鸦宝宝,你之前不是说,我现在的情况就是打游戏的时候出现卡关了嘛。”
乌鸦:“So……?”
她像一只餍足的猫咪,眯着眼睛抚摸胸前完好无缺的平安扣:“我这个人呢,比较懒,也没有太多探索精神,所以一般碰上卡关的情况,我要么就是直接卸载游戏,要么就是去搜搜攻略,作弊了事。”
乌鸦默默听着,也不言语。
楚籽绡脸上浮现一个诡谲的微笑:“眼下四处无人助我,好不容易遇上个活人还装疯卖傻。我只能去求助我的老大啦。”
“这也算是开外挂吧。”
乌鸦反驳她:“你的这场梦境不同往常,这是解梦局为你量身定制的,他们的权限不放开,尝月不可能会进来帮你。即便她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其实,解梦局也派遣了一名解梦师与你一同入梦,但你不用对他抱有期望,他的最大作用就是在你被梦境同化的时候,回收你个体的全部能量。”
“哇塞,解梦局怎么这么阴,”她忍住了没有继续破口大骂,“作为一个资深大梦想家,对于做梦我还是有些独到经验的。”
“我很会,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