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与你,定会打草惊蛇,但你与裴安鹤有婚约整个京兆都知,自然就不会引来嫌疑。”
他一顿,意味深长道:“还是说姜娘子只想和我?”
“那不必了,可裴郎君并不在。”
“你或许可以回去看看。”
姜枝意听不懂他打着什么哑谜,只好回房。
她回房正巧裴安鹤在房间等她,忽然就明白为什么昨日燕司瑾和裴安鹤会在一起谈话,原来裴安鹤说的明日见是如此意思。
榴花和桑落守在房门,见她就像见了救星,桑落急的用手磕磕巴巴比划着发生了什么事,“就是……然后……”
“最后实在没拦住裴郎君,不过娘子你别担心,消息还没有传到老夫人那。”
“……”刚刚还没有,现下应该传到了。
裴安鹤本来只是想逗逗她,见她眼神慌乱,便长话短说告诉她实情,他昨日确实是来玉清观问诊看病,碰巧遇到燕司瑾,又从阿爹那里得知此案,若是他能帮到的,他定会毫不犹豫相助。
今日来此,已请示了姜老夫人明曰:两人即将成婚,闻其姻缘非常灵。姜老夫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姜枝意再出去,燕司瑾已没了踪影,她挽着裴安鹤的胳膊与他在姻缘殿念经求拜真人,求红绳。
燕司瑾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暗中观察。
道士供着腰,悠悠道:“在红绳的首尾,善信需与郎君写下两人的生辰八字与姓名,牵着这根红绳,在合二仙的尊像前虔诚祷告。”
两个人按照道士的所说步骤拿起笔写好,跪在蒲团,一根长条红绳像是新婚的红绸花绳,两人各执一端。
姜枝意虔诚闭眼在心里想着如何潜入大理寺,拿到朝廷密档,倏尔眼睛刺痛,跌入一片黑暗,黄烟四散,玄音空灵般响起。
“裴安鹤是你喜欢的人吗?”
“若是有更好的出处,善信还要选择他?”
“你们今生无缘,三生无幸。”
“谁?”姜枝意想睁开眼,眼皮就像被人用手按住,她越是挣扎眼睛上的痛感便多一分,直到她的身体都无法动弹。
“我是合二仙,有通天法术,善信倘若不喜,我可将善信拉出泥潭,只要善信将真实想法告知于我,写下观中住哪,家住何方。”
黄烟散去,声音逐渐随着烟雾消散。
“会救你”三个字一声又一声的在脑中盘旋,姜枝意皱着眉睁开了眼,捻着写有名字的红绳好一阵未动。
再抬头,裴安鹤抖了抖衣袍,起身要扶她,见她眉头紧锁,问到:“怎么了?”
“我好像写错了生辰,能否换一根?”
道长无话,只在合二仙的手中取下一根新的红绳,交与姜枝意,“善信重新写下便是。”
裴安鹤不解姜枝意的做法,抬眼按下她要写下的手。
姜枝意反握他的手,“裴郎君,写错可就不灵了。”
红绳写好,姜枝意抓着红绳握在手心与裴安鹤走出殿外,听人说红绳在姻缘树上挂的越高,代表两人此后越是相爱。
树上红色众多,高处的一抹红甚是很少,姜枝意前世扔过很多次,上天好像处处与她作对,每扔一次,宁静的院子就挂起大风,红绳坠在地面,她气急差点脱口大骂。
“裴郎君来吧。”
裴安鹤谦谦一笑,“既是阿意的吩咐,那我就试试。”
红色两侧挂了两个铃铛增加重量,以防在树上被风吹跑,铃铛声音随着裴安鹤的动作渐渐变小,红绳轻松在树枝上停歇。
“还不错,那我们可以继续下一步,求子嗣了。”
姜枝意面色绯红,震惊道:“裴郎君!”
再怎么说姜枝意两世都是未出嫁的女子,没想到看似正经的裴安鹤会说出这话来打取她。
在里面的道士缓缓走来,拿出绣着经文的香囊,“此香囊益有安神作用,送与姜娘子。”
闻言,姜枝意接过,“多谢道长。”
做完所有的步骤,两个人回到姜枝意的寮房,姜枝意拿着香包审视了半天,和寻常香包没什么两样。
燕司瑾走进从她手中抽出香包瞧了瞧,“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有,我刚才听到神仙说话。”姜枝意非常严肃的看向两人。
裴安鹤见两人注视着自己,笑着摇头,“我没听见。”
燕司瑾敲了敲桌子,“然后呢?”
姜枝意给自己斟了杯,声音如丝带,编织着动人的情感,“神仙说了一大推,诱导我别嫁与裴郎君。”
她心里笑道,如今的神仙不仅管人姻缘,还管人嫁不嫁。
她透过杯盏上沿打量起燕司瑾,不对,燕司瑾在此处暗察了几日,只要找求姻缘或是求子嗣的追查下去,怎会不知道这些。
“今夜,在房里好好呆着,送来的东西别乱吃。”燕司瑾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你先将就吃这个填填肚子。”
姜枝意目光一凝,幽幽的瞥向他,“我不会有危险吧?”
燕司瑾惬意地靠在椅子上,“放心,我就在你门外的紫荆树上,倘若不对劲,喊一声。”
“你镯子呢?”
“今早,我取下来了。”还不是它发烫,她就放进了首饰盒里。
“戴上,保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