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步青目光扫过她,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回来定格,停下脚步。
两人差不多高,但向步青习惯略略仰头,因此半垂眼帘瞧着来客,没有主动开口。
“向支队,你好。”
姜韫完全不受这份高傲冷漠影响,拉开温和笑容,简单表明身份后伸出右手:“久仰。”
向步青板着表情点头,也伸出右手。
两只宽大有力的手紧紧相握,保持着力道停顿三秒后同时松开。
“冒昧打扰了,不知道向支队有没有时间?有些事想向你咨询。”
姜韫打开屏幕拨转个方向。
向步青扫了眼上面锡众帮的陈年资料,眉头微扬。
“真稀奇,我都快忘了这个帮派,没想到还有人查。”
她终于出了声,声音意料之内地和性格很相配。
向步青看得更仔细了些,接着扭头看向守在不远处待命的人。
“严睢,那边的事你先去处理。”
“好的。”
燕逸岫在地下城转悠,想好借口和阿连套近乎。
阿彬的尸体已被带回家里停灵,准备火化下葬。
由于情况可疑,警方赶在阿彬父母带走尸体前请了资历深的杨法医来,在太平间里利用特殊的专业仪器悄悄解剖,再完美复原。
至于超度不超度的问题,她们不迷信。
如果阿彬是为人所害,为她找出真相才能真正送冤魂超度轮回。
通过千里眼望见人海中的阿连后,燕逸岫来到对方最可能经过的街道守株待兔。
她站在路边的自动贩卖机前犹豫该买什么,拖延时间。
算准了时机,她买好饮料转身,“碰巧”看见晃荡过来的阿连,忙开口打招呼:“阿连姐。”
阿连望向她,目光凝了几秒,而后恍然大悟:“哦,兔子啊,怎么来地下城也没说声啊,我们带你玩去。”
“哪好意思,你们朋友刚去世,我不知道你们忙不忙,哪敢打扰。”
“怎么会怎么会,”阿连亲亲热热揽她的肩挨近,“都是朋友,什么叫打扰,生分了啊。”
“以后可别说这种客套话了,走走走,喝酒?还是练枪?”
严睢代替向步青处理完公务,返程时顺便巡一圈治安。
走到半路时,他听见街对面的小巷里传来一群人的怒喝吵闹声,大概率又是打群架。
严睢大步跑进巷子,循声拐了个弯继续寻找。
刚走出转角,一道身影就不轻不重撞到他面前。
“啊对不起……我……”
话语戛然而止,对方颇为惊讶地瞪大眼睛,旋即抓住他的衣袖不放,用力摇晃两下,劈手指巷子里的十几个混混告状。
“严长官,她们群殴!以多欺少!”
这回他很快就认出跟前的人是虞瓷那个说流氓话的朋友。
想起之前的事情,他脸上一点点发僵,听清她的话后又立刻集中注意力对付当下状况。
“谁起的头?”他皱眉扫视这些熟面孔。
“她们!”燕逸岫飞快回答,“我和朋友路过,莫名其妙被这群突然冒出来的人围堵住殴打,而且……”
她机关枪似的添油加醋告状,把对面一群人都给说愣了。
“听她瞎扯呢,谁殴打谁了,明明……”
不管她们怎么打甚至夹击群攻,这个短发女生总能轻巧躲开,比野猫还难逮。
燕逸岫适时捂着腮帮子抽气,砍断她们的嚷嚷,抬手在嘴上随意一擦,手背上立刻现出道猩红血迹。
她疼得呲牙咧嘴,所有人都看到她牙齿都被染红了。
她指指这个指指那个,展示给严睢做证明。
混混们傻眼。
她们横行霸道多年都没经历过这种栽赃。
不儿,妹子,说句母道话,明明根本就没人碰到你吧?
哪来的血?怎么这就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