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着所有人换好球衣之后,黑尾才看到塚原小跑着向休息处而来,脖子里挂着的出入证晃来晃去,那份溢出的喜悦似乎已经将她早晨时候那些焦虑赶出了脑海,她在自己身边停住脚步,然后转了半圈看了看站在周围的大家,笑着说:“我们的女队要去春高了!”
“所以你刚刚去看小泉她们的比赛啦?”黑尾抬手把她头顶翘起的头发压平,“球队经理总乱跑可不太好哦。”
“真是的,阿黑又摆队长架子了。”塚原故作嫌弃状甩了甩头,结果那撮不听话的头发又飞了起来,她后退了几步靠在研磨旁边用黑尾能听见的声音这样说道。
无意加入二位话题的研磨又低下头装睡,黑尾便看向了海,他跟夜久一起两手环抱,同步调缓缓点了点头。
“但是黑尾队长,”塚原停顿了半秒将手伸进口袋,摸到那枚拨片接着不动声色攥紧了它,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相信我们也会有好消息的。”
“一定有的。”黑尾再次用指节蹭蹭了她的脸,才招呼所有人做好入场的准备,“都打起精神来,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场比赛。”
只不过眼前确实有场硬仗要打,他在说完这句聊胜于无的打气之后逐渐收起了笑意,下一秒却被谁弹了一下耳垂,低头去看发现塚原正歪头撇着嘴盯着自己,他下意识躲开了视线,她便追上来踮起脚两手狠狠捏住他的脸,颇有点报复的意味。
因为身高的差距,所以两个人靠得很近,为了保持平衡塚原几乎半个身子都贴了上来,可她好像完全不觉得这个动作在外人看来会不会有点过于亲昵,明明平时常常说着要保持距离的人是她。掩饰不住的慌乱让黑尾暂时僵在原地,他告诫自己要把注意力从塚原的眼睛、鼻尖、嘴唇和身体感知到的那部分重量全部转移到别处,可惜他好像失败了,耳朵里被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填满,听不到别的任何声音。
“放、轻、松,”她眨着那双圆眼睛一字一顿提醒道,“阿黑的表情很可怕哟。”
“我有吗?”黑尾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移开目光,心里嘀咕着,怎么可能做得到放轻松,提防着大将那个家伙已经很让人烦躁,这种时候竟然还……他立刻停止了脑内的思绪,再照这个路子想下去就糟糕了,便开口解释说,“我只是每次想到那群家伙,就很容易心情不好而已。”
“啊……我懂的。”塚原应了一声松开手,后退半步站好,一回头就对上了像这里看过来的户美队员们,大将优很有礼貌地同她微微点头,她也两手放在身前浅浅躬身打招呼,站直身子的同时,她小声和黑尾说,“我从以前就很想说了,他们很像我以前上钢琴大课时遇到的同学,只有我会从头一直练到尾,快结束了反而弹错了音,而他们就会有人趁老师快来的时候才开始弹,老师还觉得他们做得很好。”
“不过他们可不是偷懒的家伙。”黑尾回。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毕竟对你们来说的‘老师’是站在那里的裁判。”她抬手指向球场,接着又指向看台,“连观众都是你们的‘老师’。”
说罢他们同时将视线挪到正在弯腰脱长裤的研磨身上,他从刚刚开始就在旁观这里上演的奇特少女漫画情节,没料到两位主角此刻倒是把他也拉进了镜头里。
“不用提醒我了,我知道他们的习惯。”研磨先行开了口。
“我就说这世界上不会有研磨不明白的事情嘛。”塚原说完就走过去把放杂物的推车推到一旁,开始整理着大家脱下的队伍外套,期间还笑着逗了逗表情还有点沉重的列夫,他撒娇似的喊了声学姐,她将幸运拨片拿出来,高举过头在他的左肩和右肩上都敲了一下。
“吉他之神任命你为音驹的特别勇士,别害怕。”她总有幼稚的办法对付幼稚的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