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我这边根据季云徵的气息寻找,来到的地方好像是你原本化名纪禾住的那间弟子房欸。”
融融日光下,白鼬扒在弟子房旁的一颗翠松上,尾巴扬起,头朝下,正探头探脑的往下看。
“而且你房门上好像还有禁制,看禁制的样式是你们玄清宗的,自外封上的,是你施下的吗?”
“季云徵不会在里面吧?”
陆晏禾自然没有什么外出前施加禁制的习惯,只一听便瞬间联想到,这是乌骨衣的杰作。
“你是徒弟没收成?所以故意的?”陆晏禾疑惑不过片刻,就明白了乌骨衣这番动作其中的捉弄之意。
乌骨衣闻言,向后走了几步,身体往后一仰,就坐在了陆晏禾先前的位置上,朝她挤眉弄眼道。
“是啊,也不知道我们家小六给他施了什么美人计,让他这么心甘情愿的,于是我便让他在你屋里,等你处理好手头的事就可以去找他了。”
“你说是吧,今辞?”乌骨衣说完,又朝着谢今辞的方向活泼地眨了眨眼。
然而谢今辞却没有接话,双眉紧皱,面色有些沉凝,语气恭敬,并不算温和。
“老师,您如此做,有失妥帖,这毕竟是师尊的住所,不该随意让外人进去。”
“开个玩笑嘛。”
乌骨衣满不在乎地耸肩道,转头就见陆晏禾已要走出殿外,脸上的笑意尚未下去,就听见陆晏禾道。
“乌四,你既然无事,便现接着我那些尚未看完的账册看吧。”
乌骨衣怔了怔,声音骤然拔高道,“哈?!要我看?不行!”
她猛地从坐上站起,朝着殿外追去,然而陆晏禾的气息已彻底消失在殿外。
“老师。”
乌骨衣身体一僵,转过头来对上那殿中脸上挂着无奈笑意的学生,朝她拱手。
“有劳老师了。”谢今辞道。
乌骨衣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这一刻,她突然有种踩了自己脚的痛感。
乌骨衣站在原地半晌,有些认命地坐在了陆晏禾方才坐的地方,嘀嘀咕咕几句,万分不情愿地看向那厚厚一摞账本,正欲拿起,就听得谢今辞的声音。
“老师,是没有收他为徒么?”谢今辞朝乌骨衣望来,眼神平静地询问道。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季云徵。
“当然咯,我向来不强人所难。”乌骨衣闻言,又眯眼笑了。
“今辞,也看出你师尊对那小子的不同了吧?”
谢今辞浅浅垂眸,目光重新落在账册之上,琉璃色的瞳孔被垂落的长睫遮掩大半,指尖摩挲着账册。
他眼前一晃而过的,是昨夜季云徵自陆晏禾身后走出时唇上那抹咬痕。
谢今辞语速轻而缓,如清风拂过竹林般温和,却听不出其中情绪。
“师尊大抵是真的很喜欢他吧。”
——————
当陆晏禾来到自己那临时的弟子屋前,余光一瞟,就见长尾白鼬朝她的方向飞窜过来。
“阿禾!”它飞快爬上陆晏禾的肩膀,说了下目前情况。
“我看了这么久,没有听到门里有别的动静,但是季云徵的气息确实在这边出现过。”
陆晏禾点头,身形闪至屋前,门上禁制感应到,纹路立刻如活物般流转亮起,排斥陆晏禾靠近。
虽是同为玄清宗功法,但同类别禁制同样会因为施术人的不同产生天差地别的效果,只有本人才可开启,出身同宗亦不可代替打开。
陆晏禾自然是没准备拖乌骨衣来开这门,运起两成灵力抬手一掌,利落地朝着那禁制劈去。
“咔嚓。”
压缩于掌地灵力与禁制碰撞的霎那,周围狂风作起,禁制法术的中心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陆晏禾眸中蓝芒猝然亮起,又增了一成灵力压下,硬生生将禁制表面压得凹陷扭曲。
“哗啦——!”
随着青蓝的符文如碎瓷般碎裂迸溅,禁制被强行破开,灵波瞬间荡向四周!
待尘埃稍散,狂风停歇,陆晏禾猎猎翻飞的衣袍也垂落下来,面前的禁制已荡然无存,连带着门扉都已碎成齑粉。
短短两天她已经毁了两门了,她心道声罪过,站在门外打量了眼,没有犹豫地跨了进去。
房间门窗紧闭,竟是连烛火都不曾点上。
漆黑的屋内只有陆晏禾破开门时带来的缕缕阳光,光线落在地上,有些突兀扎眼。
陆晏禾几乎是瞬间皱起了眉。
房中的血腥味几乎是争先恐后的朝着她涌来,体内因这血腥之气而有些雀跃跳动的情绪更加让她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季云徵的血。
“季云徵。”
陆晏禾喊了他的名字,脚下一转,朝着血腥味最重的地方走去。
随着越靠越近,陆晏禾身体的反应也更加明显了些 。
该死的原著。该死的她和季云徵彼此血相互吸引的设定。
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晏禾才是女主呢!
陆晏禾心中默默念叨,脚步不停,很快就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人影,立刻意识到这便是季云徵。
昏过去了?
她正要继续唤他,喉咙中的话语尚未说出,那蜷缩的人影就动了。
那黑影几乎是飞扑到她身上,陆晏禾只觉得腰身一紧,就被他死死地抱住了,力道大的可怕。
少年的身体在不住颤抖战栗,滚烫的呼吸灼烧着她的颈侧,嗓音低沉沙哑的可怕,破碎的字词传入陆晏禾耳中。
“求……求你……”
“别……”
“别……丢下……我。”
陆晏禾听他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