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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仙在谢府待了不过几日,突然又接到了赵袂的消息,说要邀请几人前去宫中做客,说是答谢?
绛仙不想去,奈何谢如恙兴奋得很!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和赵袂拉进关系的机会啊,而是宫内的美食美景,每一个都让他心旷神怡,怎么可能会拒绝?
于是,在谢如恙的生拉硬拽下,绛仙还是站在了宫中的石阶上。
看着面前一树树绽放的梅树,绛仙不由地睁大了眼睛。
赵袂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表情,开口问道:“绛仙姑娘喜欢梅花?”
绛仙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抱起手臂,随意道:“一般,这有什么好喜欢的。”
可下一瞬,她就看到明璟带着三五个人提着斧头走了过来。
她连忙上去问:“喂,你们要干什么?”
明璟似乎还记得上次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对着赵袂行过一礼后转而对绛仙平淡道:“砍树。”
“为什么要砍树?这花开得不好吗?”绛仙上下打量着对方,眼中有些不解。
明璟诧异地挑起一侧眉,冷冷笑一声后朝着不远处的一棵梅树指了指:“那棵树歪了,绛仙姑娘……”提到绛仙名字的时候,他突然顿了顿,然后压下嘴角的笑,问,“你没看到吗?”
绛仙朝着那边看了一眼,果真有棵树往一侧歪斜了几分,不过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没想到这人还是个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
“所以……”明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绛仙姑娘可以让开了吗?”
绛仙哼了一声,迈开步子朝着赵袂的方向走去。
“绛仙姑娘有所不知,这片桃林正是明璟所栽植的。”赵袂负手带着绛仙往另一个方向走。
赵袂身量很高,显得站在她身边的绛仙格外的娇小。
绛仙有意无意地往边上挪了挪,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一阵闷响。
她回头,只见明璟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办法,只一瞬就将园子里所有的梅树都砍倒,无论是开得正好的,还是含苞待放的,通通都倒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地的枯枝败叶。
“这是干什么?”绛仙惊了一下。
赵袂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他就是这样的,如果有什么东西不合他的意愿,他就会连带的周围的所有全部推翻,然后再建一处新地方。这梅园落在他手里可是被折腾了好几十次呢。”
绛仙转回身子,小小的切了一声,“这人还真有意思。”
这语气完全听不出来褒义。
两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宫殿之前。
赵袂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绛仙看了她一眼后抬脚往前走。
等两人都迈进了殿中,赵袂回过身关上了门,殿内的蜡烛应声亮起,照亮了正对着门口的一幅画。
绛仙带着好奇凑上去,只见这幅画上画着一位骑马持节的女子,寥寥几笔就勾勒的英姿飒爽,雄姿英发。
“这又是谁?”绛仙伸手摸了摸,墨迹很是陈旧不少地方都有些掉皮了。
赵袂答道:“这是冯夫人,太祖登基称帝后,是她在周遭各国间游走,以口为刃,游说各国归顺一统。”随后,她又问,“你说的‘又’是?”
绛仙收回手,道:“上次我去翦星楼也看到了一幅画,上面写着叫什么赵成江?”
赵袂愣了一下,才道:“那便是我大昭的开过皇帝,也就是我方才说的太祖。”
绛仙眯了眯眼,目光在赵袂身上转了一圈,开门见山地问:“你支开谢如恙他们单独带着我出来,总不会就是看看花,看看画之类的吧?”
赵袂垂下眼,摇曳的灯火照得她的脸忽明忽暗,眼中带着的丝丝忧郁在此刻格外明显。
半晌,她抬起眼,没多说什么,只是带着绛仙继续往里走,直到上了一段楼梯,来到一面书墙前才停下。
她转过身,正色道:“今日请绛仙姑娘前来是为了再求你帮我办一件事。”
绛仙诧异:“又?”
赵袂连忙道:“若是绛仙姑娘担心我出尔反尔,我可以先回答你的问题,然后在进行现在这笔交易。”
听赵袂的意思,是把上次救出赵承胤的事情算在她头上了,可是她根本没出多少力气,就连那颗妖丹都没有拿回来。
没出力但有报酬拿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喜事,可对绛仙来说却是千般万般的难受。她做生意可从来是讲究你来我往的。
于是,她道:“上次我没出多少力不算。这次交易我做了,等完成了你的委托,你再给我报酬好了。”
赵袂笑着解释:“阿胤的事情绛仙姑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
绛仙伸手打断:“再说我就不做这个交易了。”
赵袂一哽,但看绛仙这副表情也只好作罢。
反正对她而言都是好事。
“阿胤的病一直是我心里的一块石头。靠着国师的药续命也不过是暂缓之计,身为一国君主最怕的就是受他人制约,更何况是身家性命的大事?所以,我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帮阿胤治病的办法,前些日子,我知道了。”说罢,她从书墙之中拿出一卷小小的卷轴。
“极北之地,有寒潭,栖玄武。玄武守天书万卷,可尽解世间难事。”
她将卷轴递给绛仙,绛仙展开一看,入眼就是背上缠着蛇的大乌龟,之后便是一长段密密麻麻的文字。
每一个字都小如蚊蝇,绛仙心道可真是难为赵袂从这一堆蚂蚁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等她细细看完,才明白这么一长串神乎其神的文章其实就写了一句话:勇敢的侠士,去寻宝吧!
果然,卷轴一转,绛仙在背后发现了一张地图,上面还特意标注了寒潭的位置。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派人去找?”绛仙嘴角抽了抽,合上卷轴。
赵袂眉间隐隐无奈:“下人做事,终究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