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无选择地点了点头。
吃了鱼,连斐又烧了些水放凉取给顾乔饮用,两人吃饱喝足,便去寻找夜里落脚的地方。
密林阔大,碧潭深不可测,入夜不知会有何种野兽冒出来,连斐是没什么怕的,只是顾乔毕竟是凡人肉身,经不起折腾,所幸他们寻到了一处山洞。
山洞隐藏在一片竹林后面,入口狭窄,仅容一人侧身而过,里面却极为宽敞,石床石凳石桌,壁上还挂着一件蓑衣蓑帽,角落里摆放着几只瓷杯瓷碗,收拾得干净利索,像是从前有人在此居住过。
“不知是何人与我们一样,曾经掉落在这山崖底下。”顾乔摸了摸石桌上的灰,“看来已经离开一段时日了。”
连斐道:“既然他能离开,我们一定也有法子出去。”
顾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会儿,没有拆穿他。
在寨中都可以瞬移回房,为何在此地却完全不提这招儿?
少年的心思热烈而直白,几乎毫无遮掩地写在了脸上。
顾乔心中好笑,却也忍不住想配合他,左右也不会在此耽搁太久,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她就当在陪他玩好了。
趁着天色还早,连斐寻来些许石块,手指在虚空中点了几下,顾乔便见面前忽地多了一床被褥、盥洗的瓷盆、柔软干净的两套衣裳,其中一套居然还是寝衣,更令她惊异的是,小衣的样式与图案,与她的某件一模一样。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少年一眼,质问的话却说不出口。
若是她三年前也穿过类似的呢?若他只是记性极佳,记在心里了呢?
他这样纯挚热情地对待自己,若她说了惹他伤心的话,岂不是将人家的一片真心丢在地上践踏?
再者说了,只是一件小衣罢了,就如他所说的,他们已然是夫妻,她的身子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秘密……
想通此关节,顾乔便不再执着于这点子小事,反而将目光落在连斐身上,见他细心地将被褥铺好,又将不知何时变出来的茉莉香薰炉放在床边的小几上,霎时间山洞内便弥漫起淡淡的花香。
熟悉的香气让顾乔身心都放松下来,她正要说话,就听连斐道:“帘子后我准备了一桶温水,乔乔去泡个澡解解乏。”
顾乔看了眼轻薄的软帘,它无比突兀地飘浮在半空中,将山洞一分为二,帘子后面隐约可见袅袅冒着热气的浴桶。
她发自肺腑地赞叹:“你想得真周到。”
连斐有些羞赧,笑道:“一开始我也很粗心的,后来遇到了你,我才慢慢学习的。”
心尖似是被羽毛轻轻拂动了一下,顾乔看着少年英俊的侧脸,忍不住翘了翘唇角。
“你尽管放心泡澡,我去洞口守着。”
有了上次同眠一屋的经验,这次连斐主动跑了出去,他靠在石壁上叼着根草,望着天上悠悠浮动的白云,耳朵微微动了动。
细微的水流声与少女低柔的哼唱声一并传入耳中,他揉了揉耳根,两只兽耳不受控制地又冒了出来。
奇怪,近两天兽耳出现的次数愈发多了。
连斐往外又走了几步,无奈耳力过人,引人遐思的声响丝毫不减地传来,他低咒一声,闭眼凝神,念起了清心寡欲经。
可收效甚微,反而连尾巴也露了出来,不安分地摇晃着。
顾乔洗完澡换了衣裳,走出洞口却没见到连斐的身影,忽听得碧潭中传来戏水的声音,她走近几步,看到堆在石头上的衣裳,脸不禁一红。
青天白日的,他怎么就光着身子下了水?
正要开口骂他两句,在看到他露出水面的脑袋时,顾乔登时说不出话了。
少年英气勃勃的脸湿漉漉的,额发湿透垂在眼前,一双眸子漆黑幽邃,正直勾勾地看着她,而在他的头顶,则有两只毛茸茸的兽耳微微颤动,打湿了水,有种脆弱可怜的意味。
看着……着实像山中勾引人犯错的小妖精。
顾乔无意识地舔了舔唇,佯作镇定:“你、你为何不用浴桶的水洗澡?”
难不成嫌弃是她用过的?
少年不发一言,从水中慢慢游向她,他的眼神过于炽热,看得顾乔心中不禁发慌——
怎么有种被野兽瞄准猎物的错觉?
下一个瞬间,连斐已然倏地来到了她的面前,他身量高大,俯身凝视着她的脸,水珠从他鼻尖上滑下,落在了顾乔的唇边。
她心口一紧,面前的景象与过去的记忆重叠在一起,少年薄唇微勾,伸出舌尖舔去那颗水珠,揽住她的腰肢重重地吻了下来。
在顾乔回过神来时,她已然被少年压在了石床上。
他看着有些不太对劲,眼尾红得厉害,向来清明漆黑的眼瞳此时也泛着赤光,薄唇又重又急地亲吻着她。
大尾巴仍有些湿意,占有欲极强地圈住了她的腰。
顾乔有些头晕目眩,细喘着推开了他,小声问:“你怎么了?”
鬼使神差地,她换了个称呼,“阿斐?”
却见少年的眸光愈加发红,粗喘着咬上了她的唇瓣。
与此同时,尾巴极为灵活地钻入了她的衣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