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样?”
“就因为这样。”
少年一脸的理所应当,让顾乔有些微微失神。
就因为松子是她的好姐妹,所以他明明酒量奇差,明知她在故意灌他酒,他也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连斐,你一直是这么傻吗?”
莫名的,她有些生气。
连斐唇角微翘:“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会如此。”
顾乔:“……”
她看着他英气的眉眼,半晌才道:“油嘴滑舌。”
连斐却一本正经地解释:“我这不是油嘴滑舌,只是难以克制的情不自禁。”
脸上的热意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顾乔连忙打断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再说下去,不知他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可连斐却忽地变了脸色,鼻子微微翕动,神色严肃而关切:“乔乔,你哪里受伤了吗?”
顾乔一脸莫名:“啊?没有啊。”
“那我怎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说着,连斐俯身靠近了她,像只大狗狗一样在她身上嗅着。
顾乔不明所以:“你在做什么?”
“味道是从你身上传来的。”
顾乔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她连忙推开连斐,“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先出去,我自己会处理好。”
连斐一脸肃然:“不行,你受伤了,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
顾乔脸色微红,急声道:“我没有受伤,你快出去。”
连斐不仅没出去,反而将她一把抱起轻放在了床上,高大的身躯将她困在床与他的胸膛之间,黑眸满是急色:“乔乔你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顾乔的脸上涌上一抹绝望,闭眼道:“……癸水来了。”
“嗯?”连斐愣了愣,“那是什么?”
顾乔:“……”
不待她解释,连斐便嗅到了血腥味的来源之地,他眸色颤了颤,耳根瞬间变得通红。
很久以前,外婆曾经跟她说过,人族女子每月会有那么几天血流不止,身子十分脆弱,需要多加照顾。
之前在山中时,乔乔每个月确实有那么几日精神不济,脸色恹恹,那几日她都会与外婆睡在一起,他还背地里埋怨过外婆霸占他娘子……
怪不得那几日他总能在乔乔身上闻到过重的花香味儿,原来是她怕羞在遮掩。
“这有什么好羞的。”
连斐塞了个软枕在她背后,低头温柔地凝视着顾乔的眼睛,“女子身子本就较男子而言弱了一些,每月又要遭受如此折磨,当真是十分不易。”
“之前都是我疏忽了,对不起乔乔。”他看着她略显诧异的眼眸,“你放心,从今日起,我会努力学着照顾你的。”
顾乔不太习惯与他靠得如此之近,红着脸道:“你先出去,我要换一下衣裳。”
不止是要换衣裳,还要煮一些红糖姜汤,先前不觉得有什么不适,此时倒突然觉得小腹坠痛腰肢无力。
“需要我帮忙么?”
顾乔:“……”
要不是看他的眼神澄澈真挚,她就赏他一拳了。
处理清爽换了衣裳后,本应是小鹤端来的姜汤出现在了连斐手上。
顾乔有些诧异:“你怎么还不回去歇息?小鹤呢?”
连斐一面轻轻吹着热腾腾的姜汤,一面道:“小鹤在陪音音玩,我来给你送汤。”
……这个小鹤,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身子越发不适,顾乔的脸色微微发白,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你放这儿吧,等会儿我自己喝。”
连斐却坐在了床边的小凳上,将姜汤吹凉了送到顾乔唇边,“我喂你。”
语气温柔而不容置疑。
顾乔怔了怔,目光撞上少年漆黑的眼眸,乖顺地张开了嘴。
喝完了姜汤,顾乔躺下准备睡觉,却见连斐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不走吗?我要睡了。”
连斐道:“你睡吧,我等你睡着再走。”
顾乔有些无奈,被这么一个大活人盯着,哪那么容易睡着,况且小腹仍有些难受……
她闭眼乱想着,不知过了多久,意识便沉了下去。
朦胧中她只觉小腹上一片温热,那股子坠坠的疼痛缓解许多,轻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手掌贴在微凉的小腹上,连斐看着顾乔的神色放松下来,他也跟着松了口气。
夜色渐深,小鹤从西厢房回来,刚掀开帘子便看到连公子端坐在小姐床边一动不动,手还伸进了小姐的被子里!
她唬了一跳,刚要叫人,却被他出声阻止——
“你别误会,我并非轻薄乔乔,只是她有些腹痛,我在给她暖暖身子罢了。”
小鹤愣住了,她张了张口,小声提醒:“连公子,其实有个东西叫‘汤婆子’,也是可以暖人身子的……”
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未免有些费人。
连斐身形顿了顿,“汤婆子?那是何物。无论如何,想必那汤婆子也没我的手暖和。”
“是是是。”小鹤连连点头,在一旁的小几上坐了下来,拿起绣筐做起针线来。
连斐捂了多久,她就守了多久,直到三更天,他起身离去,小鹤才打着哈欠收拾完睡下。
次日一大早,连斐便端着姜汤守在了门外。
小鹤:“……”
这连公子……莫非是要抢她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