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郁听禾都是表面佛系乖顺,实则好胜心极强的选手。
既然已经和孙河立下了比赛规矩,她当然也不能愧对自己五年来对学业的辛苦钻研,打算等晚上把程舟野安顿好后就赶紧再次温故一下自己论文期间积攒的实操经验。
把瘸腿程少爷驼回家后,郁听禾沉默地拿出中午已经解冻好的肉燕面,烧水,下面。
肉燕是郁听禾自己做的,还是当年跟着周燕青学的。
“阿姨,还好吗?”郁听禾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回家路上提了煮面后,两人就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此刻桌上两碗面热气腾腾,烟雾缭绕,对面男人的脸在昏暗灯光下隐隐约约有些模糊不清。
“她挺好的,就是被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气得不轻。”
听到郁听禾的问话,程舟野自嘲地笑笑,此刻的他,竟与高中时期看起来无半分相似。
但沉稳和程舟野着实很难在同一维度同时出现。
“你和孙河的比赛,你有没有把握,不会要临时抱佛脚吧?”
不过片刻,程舟野就换上了另一幅嘴脸,并掏出了和当年别无二致的“不要临时抱佛脚”理论。
“我可是约等于用我的信誉在黄表叔面前给你立下军令状了,”程舟野看起来有些痛心疾首,“你要是到时候变成,丢脸的可是我啊。”
“我现在在黄表叔的心里,那是学成归来的商科管理专家人才,你可不能让我的人设崩塌了。”
郁听禾看着对面好像真的在万分担心自己的高大上人设能否保住的程舟野,刚被肉燕面惹起的诸多回忆此刻消散的无影无踪。
快速巴拉完碗里的面,郁听禾直接起身向楼上走去。
“哎哎,郁听禾,你干什么去,又撇下我一个人?”程舟野不停叫唤,十分聒噪。
“首先,请你用词不要这么暧昧,这么多年你的语文又还到狗肚子里去了?”郁听禾走得头也不回,“其次,为了你的‘颜面,’现在我,要去‘临时抱佛脚’了。”
砰一声,程舟野收获了今天的第二次关门声。
程舟野望着楼上被关上的房门,又看了看面前晶莹剔透的面,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可是你忍心让我一个病号拖着坏腿收拾碗筷吗?”程舟野用自己那还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朝着紧闭的房门控诉房间主人的狠心。
一秒,两秒,三秒。
木质房门猛然打开,带动着门前悬挂着的蕾丝门帘微微晃动,蕾丝下方垂着的珠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郁听禾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房门口,又面无表情地下楼,一把端起两个空碗,撸起袖子快速洗完。又快速走到持续发出逼逼赖赖扰人清静的声音的男人面前,像扛猪仔一般,两手往程舟野腋下一插,直接把程舟野架了起来。
程舟野:???
没错了,眼前的姑娘还是当年那个大力士。
留给程舟野的房间也在二楼,要说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其实主要就是换个床单,如果不是昨天实在时间太晚,加上程舟野浑身脏兮兮无法洗澡,昨晚让他将就一晚也不是不行。
郁听禾将地上零零散散放着的收纳箱摞了起来推到角落,将家具上盖着的防尘布掀开,转头回自己房间取了一套床单。
“你别干愣在那,你也干点活,”郁听禾麻利地将被芯塞进被子,将固定好的那一角递给倚着门一动不动的人,“拿好。”
程舟野看着手里的粉色小碎花,脸部微微抽搐提出抗议:“就没有别的花纹的吗?”
“别挑啦,再挑你睡地板,”郁听禾手上不停,冷静回怼,“收收你那少爷习惯,包吃包住你懂吗,就是吃住都要听我的。”
等收拾完,郁听禾回到房间快速回顾了一下自己毕业论文期间写的实习笔记,开始思考人生。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多么熟悉,就像高一开学时的重演。
郁听禾甩甩头,强制自己不再多想,将头闷进被子里,沉沉睡去。
...... ......
不管是因为郁听禾本身就是个认真负责的人还是因为和孙河有了比赛的预定,郁听禾在听到五点的闹铃时就从床上弹射起步。
刚出生的小猪很脆弱,需要人一直看着,虽然从昨晚来看应该这三天都是自己和孙河白天值班,表叔表嫂值夜了。
表叔的养猪厂虽然不像自己实习的大猪厂那样要求森严,但自己毕竟是人家的员工,哪有让老板替自己多干活的道理。
走出房间,对面的房间不出所料的毫无动静。
郁听禾放轻脚步,去厨房烙了两张饼,自己吃了一张,另一张留在了餐桌上用罩子罩住。
给程舟野留了言后,郁听禾又踏上了打工之路。
到厂门口的时候,发现孙河也到了。
孙河虽然看不上郁听禾,但到底是个干养猪的老师傅。
“哼,来得到挺早,”孙河看到郁听禾,只看了一眼就撇开头,“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
莫气莫气,生气只会伤身体。
郁听禾无视孙河的阴阳怪气,换了工作防护服就去看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