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李落正在客厅做拼豆。
“回来了?”听到开门的声音时她非常激动地起身迎接,“给我带千层了没?”
余晴站在玄关低头换鞋,听到这句话猛地抬头:“我忘了。”
她刚把鞋子换回拖鞋,现在又准备换回去。
李落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低头看她:“你怎么了?”
她认认真真地把余晴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锁定她手里的包。
李落伸手拿过她的包,链子随着余晴的松手而垂落在两边。
“断了?”她有些诧异,“怎么搞的?你遇上抢劫的了?飞车党?”
飞车党这么古早的词是怎么从她脑子里蹦出来的?余晴好笑地看她一眼,心情轻松了一些,回答她:“遇上前男友了。”
比飞车党还晦气。李落翻了个白眼:“你回一中他也去了啊?”
余晴还站在玄关看着她,点了头之后问她:“千层还吃吗?我去给你买。”
“不吃了。”李落研究了一下她的包链,“怎么搞成这样的啊?”
余晴踩着拖鞋进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之后才回答她:“他把我包拿走了,我从他手里抢回来,链条就断了。”
简短又清晰的来龙去脉,却让李落不由自主地“哇”了一声。
“你们俩怎么处成这种关系了?”
余晴一杯水喝完又倒了一杯,抬眼看她:“什么关系?”
“藕断丝连,干柴烈火。”李落抱着她的包回到沙发上跪着看她,“回去的讲座开得怎么样?”
“还行。”余晴坐到她身边,“小孩们看起来都挺好的。”
她没打算把庾礼纠结的专业问题告诉李落,当初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后李落已经就这个问题问过她一次了,余晴挨了劈头盖脸一顿骂。
李落换了个姿势,又“哦”了一声,仍然盯着她看。
余晴对她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直挺挺地往后躺倒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出神。
李落知道她现在需要时间也需要休息,索性也不再追问,从沙发上滑到地毯上继续做拼豆。
阳台的晴天娃娃风铃被风吹过,发出轻盈清脆的响声,像催眠曲一样,又让余晴闭上眼睛。
她坚信自己又做梦了,但是醒来后脑中却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梦境相关的记忆。
“醒了?”
余晴愣愣地坐起身,发现身边的人居然是盛蓓蓓。
“李落说你睡了很久欸。”盛蓓蓓伸手摸她的额头,“现在是晚上十点了。”
她的确睡了很久,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五点。
余晴对她扯出一个笑容:“你怎么来了?”
盛蓓蓓把狗狗抱在怀里,对着余晴说:“我说了呀,我这个周末也会来找你玩的。”
余晴点了下头,转身去看阳台外的天,黑得很彻底。
“你今天回一中了。”盛蓓蓓用陈述的语气表达着,“庾礼也去了。”
余晴没有回答她的话,还对着窗外发呆。
“老段发了你们的照片。”盛蓓蓓说,“你要看看吗?”
我们?余晴终于再次看向盛蓓蓓,用眼神表达疑惑。
盛蓓蓓会意,把手机递给她。余晴接过后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拍摄者在左侧,将坐在第一排的庾礼和在台上发言的余晴纳入了同一张照片里。
讲座的从始至终,余晴都没有看过庾礼一眼,所以也并不知道他的脸上会有照片里那样淡的笑容。
盛蓓蓓很快把手机给拿了回来,锁屏后随手丢到沙发里。
她坐得离余晴更近了一点,卷过的长发挂在余晴的肩头,余晴听到盛蓓蓓说:“你毕业那年的生日,我给你送了一个包,也是链条款式的,和今天坏掉的这个挺像的。你可以用它。”
余晴伸手,轻轻抚摸盛蓓蓓的长发,像给狗狗顺毛一样,一下又一下。
盛蓓蓓感觉自己都快在她的安抚之下睡着,在困顿的边缘,她听见余晴突然开口,问:“那个包不是你送的,对吧?”
余晴在问出这个问题后就知道了回答,因为盛蓓蓓的身体几乎瞬间就紧绷起来。
她很缓慢地转头,看向余晴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她的情绪。
但盛蓓蓓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发现余晴的眼线有些晕开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在余晴的眼尾抹了一下。那抹晕开的棕色更加明显。
李落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对视的场面。
“你醒啦?”她凑过去,“饿不饿?睡了好久啊你,你昨晚熬夜了?”
李落的干发巾随着她走出来已经被拿下来挂在肩膀上,她头发上的水珠也顺势滴到了余晴的脖子上。
“有点饿。”余晴站了起来,“我先去卸妆洗个澡,你赶紧去吹头发。”
李落“哦”了一声:“那我们点夜宵你会吃哦?”
“会。”余晴丢下这句话就回了自己房间的浴室。
她没花很长的时间就把自己收拾好了,带着随便吹了一会的半干长发回到了客厅。
盛蓓蓓也换了一身睡衣,坐在地毯上看着她,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