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时泽给楼双捏背倒水十分殷勤,“是我不好,昨晚占了哥哥的床。”
把楼双搞的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不过,我倒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表情意外有些严肃。
夏时泽见状也收了笑脸。
“梁允城死了。”
夏时泽猛地抬起头来,“谁干的?”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他杀呢?”楼双给夏时泽夹了个小笼包,丝毫没觉得在餐桌上谈论这种话题有什么问题。
“那是意外?”
“京城里有名有姓的仵作都验了一遍,一致认为是急症致死,但唯独崇远侯坚持自己儿子是被杀的。”楼双轻描淡写地说道,把粥送到唇边吹了几口,“你觉得呢?梁允城有什么仇人吗?”
夏时泽摇了摇头,“我其实与他并不相熟,但平时与他交往的都是些纨绔子弟,就算有什么仇怨非要杀人,下手也不会如此精巧,连仵作都查不出来。”
“昨晚崇远侯给皇上递了折子,查案的事交给了京兆衙门,由内卫协助。”楼双把汤匙放下,“近日京中不太平,在府里看看书吧,等我下午回来就陪你。”
夏时泽怎么可能答应,“ 可梁权见过你。”
“内卫办案又不漏真面目,天下嗓音相似的人也多了去了。”
“那我与你一起去,我装成你的侍卫。”
楼双把夏时泽摁了回去,“在家好好呆着,梁权可比外人熟悉你。”
听到这话,夏时泽彻底哑火了,“那哥哥早些回来。”
楼双满意地想,这孩子还是听话的。
系统在旁边缩着脖子不说话,要是说夏时泽乖,他也确实乖,不过只是在楼双面前乖而已。
邓如成一早就带人到了崇远侯府,不过谁也没见到梁权,只是照例问了几个下人和管家,死者平时的饮食和用药情况。
管家是个中年人,看着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不少,声音颤颤巍巍的,“大公子之前是犯过一次急症,但当时正好遇到个神医,给治好了。”
邓如成不解,“那为何没让那神医继续治。”
“治好了啊,太医也看过了,说好好养着出不了问题。”管家流下两滴浑浊的眼泪。
“这倒确实是个疑点,记录在案,还有别的细节没说吗?”
管家的神色畏缩了几分,眼睛轮番滑过面前几人,“大人可信神鬼之说?”
邓如成眨了眨眼,这种话他可听了太多。比如隔壁兵部尚书的外甥半夜啼哭,说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掐他脖子,怕是鬼,先是找了法师做法,又怕是人,找了京兆衙门,双管齐下之后才发现,是给孩子穿太多,被子又厚,喘不过气来做梦罢了。
京中神鬼之事流传,多是以讹传讹,但邓如成还是回答,“你但说无妨。”
“那老朽就直言了……”他歪头张望,见四下没有什么闲人才继续说,“那神医说,大公子的病是有妖邪作祟,他只会治病,不会除邪,另外推荐了一人,那位法师只是走到公子门口,连门都没进就走了,只是说他得罪不起,结果……这还没几日……大公子就没了。”
“为此……侯爷发了好大的火……”管家小心翼翼边说边打量四周,突然发现廊下站着一人,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不,他真的是人吗……无形的恐惧攥住了管家,眼里好像只剩下那个带着鬼面的男人,他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响声,像是被蛇盯住了的老鼠,他不敢再看他,也不敢惊叫或者向旁人指认,只好把自己脑袋缩了缩,藏在邓如成的影子下面,生怕惊动了邪祟。
“……我说完了,我还有活儿要干,先告退了。”管家从另一个方向溜走了,蹑手蹑脚,不敢出一点动静。
邪祟真的来了,他杀了大公子还不够吗……想到这管家不由得心慌意乱,不行,得先跟侯爷说一声。
邓如成站起身来,十分纳闷,怎么这家伙跟见了鬼似的,突然感觉自己也周身发冷,有些害怕地搓了搓胳膊。
转头一看发现了疑似熟人,心中一喜,又不是很确定,仔细看看衣裳和那细腰,才长舒一口气,绝对错不了,几步合一起走到楼双跟前,心想内卫杀人多,煞气重,镇邪。
楼双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可有问出什么?”
“有用的不多,管家说之前有个神医给梁允城治好过,还有些神神鬼鬼的说法,说梁权是被邪祟所害。”
楼双听了这话多少有点不自在,毕竟自己就是那个神医,“无稽之谈。”
系统叮咚一声,[恭喜宿主达成揣着明白装糊涂成就,祝您生活愉快。]
“确实是无稽之谈,去死者房里看下吧。”邓如成轻咳两声。
两人掀开封条,推开门,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酒气,昨日傍晚才出的事,屋内无人敢动,故而保持了原状。
“……这么多酒,我都觉得没什么查的必要了……”邓如成喃喃自语了两句。
“邓大人,你知道崇远侯为何坚持儿子是被害的?”楼双半蹲下仔细端详桌上的酒杯。
邓如成摇头,“卷宗里没写,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