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会都死了吧?
玛姬积极参与进去,记下每一个值得记录的问题,明天,不,待会回到她的小房间,她就要给她的戴安娜写信,相信戴安娜一定会很高兴。
今晚雇主要出门赴宴,虽然管家还在,但工作比较轻松,可以继续讨论,延长对故事的新奇感,如果对方的意见和自己一致那就太好了,就算不一致,提出新的假想依旧丰富了她们听到的故事。
到最后管家也加入进来,借走玛姬的报纸读了又读,还回去时恋恋不舍,直说她也要买一份。
她们不是不害怕,她们也怕得要死,走在素日里习惯的走廊背后发凉,推开盥洗室的门踌躇不前,不敢看镜子,拧开水龙头都紧张。
但又菜又爱玩从不是某个人的专利。
对于天不亮就起床,每天都要做一堆家务活的人们来说,这是多么难得又刺激的体验?
能在用掸子打掉器具灰尘,或是处理羊毛地毯时说一说,做烦了的活似乎也没那么无趣了。
“会有诡异吗?会有境界吗?”朱莉莎眼睛放光,擦拭地板都有劲,“要是能在拉赫昂小姐的故事里当女仆就好了。”
铺床单的玛姬笑着问:“不用干活,天天吓唬贵族是吧?”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朱莉莎赶紧澄清,“我是说诡异女仆肯定不会恐惧,不会害怕,卧室的门被外人撬开,然后自己被男仆或者雇主侵犯。”
她越说声音越小,即便是很轻的尾音都包含着羡慕。
哪怕幻想成为诡异女仆,也没有想要伤害、报复压迫者,只希望自己不再生活在提心吊胆中。
玛姬的动作顿了顿,怀抱“变成诡异女仆”的梦入睡也不是坏事,至少在梦里能感到醒来时无法体会的轻松快乐。
“朱莉莎,想要学认字吗?”她问。
“啊?啊!?”朱莉莎傻了,跪坐在地上呆呆地看她。
“小点声,你不是说也想买《淑女通讯》吗?买了你又看不懂,我教你认一认。”
朱莉莎激动不已,心砰砰砰要跳出胸膛,很快她想到另一个问题,脸上露出纠结为难之色,垂下眼眸掩盖窘迫,“多少便士一小时呢?”
“不要钱,”玛姬的回答让她猛地抬头,“教我认字的小姐说只要我能教会五个人识字,学费一笔勾销。”
朱莉莎脱口而出:“那她真是一位好心肠的小姐!”
好心肠的小姐正坐在书桌前,撑着下巴看信。
她收到很多信,安娜的法语心得,玛姬的“读者观察笔记”,报社的报喜信件以及发给她的读者的信。
还没成年,但能收到这么多信,玛利亚不止一次向她表达过羡慕。
这个年代视写信为时尚高雅,毕竟不是什么人都用得起纸笔,那些印着花纹熏染香气的信纸更加昂贵,彰显笔者的身份地位,据说有人能每天都写四五封信,相当于天天在外面撒钱。
读者的信表达的喜爱和期待,情感都很饱满,不饱满的也不会写信了,给予戴安娜很大的鼓舞,她很庆幸,没有写信来骂她的。
……也有可能是《淑女通讯》没给她寄骂人的。
报社的信表达了感谢。
通常而言《淑女通讯》会在上新那几日卖出1500份左右,在往后的三个月中以一天20份的数量缓慢攀升,抵达季刊的总发行量。
而这一期打破旧日模式,在发行后的一周里售卖量节节攀升,已经到了一日五十份,他们预估往后还会上涨,这多亏了她的文章。
希望她别累着也别歇着,多多产出更好的怪谈。
玛姬信上结尾抱怨朱莉莎是个傻瓜,教她识字费大劲,教她一个比教两个还难,要不将教学目标从五个减少到两个吧。
发牢骚而已,戴安娜不当真,更吸引她注意的是玛姬描述的社交季新闻,贵族之间的趣事还有发生在女仆身上的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