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青蒙蒙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李如松明明半边脸都已经被烧烂了,头皮掀起,身上露出了焦黑的皮肉,但依旧忍着炽热的火烤,从地上扒拉起了一堆传说中的窜天猴,扔进了不断在爆炸和跳跃着的鞭炮里。
窜天猴这种小礼花真的不愧它的名字,在一声声脆响的尖啸中,窜天猴直直地向挂在天花板上的青蒙蒙飞去。一丛丛,一簇簇,全都插..进..了他可怜的大鹅羽绒服里。
窜天猴拖着的长长的尾巴炸裂开来,雪白的羽毛从空中飘散而下,如大雪一般覆盖住了整个地面。
然后再次被五彩斑斓,绚丽多彩的的烟火爆炸,冲了起来,空气里飘飘荡荡。
火光,羽毛,烟雾,闪电汇成一曲火的赞歌,五光十色的世界铺陈开来。回荡着男人开心的狂笑。
“我给你放的这场烟花好看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不好看!”
“好不好看!”
“回答我啊!!”
电梯井作为一个封闭的空间,自然而然的形成了最好的传声筒,整个大楼里的人都能够听到,鞭炮炸裂开来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病态的狂笑。
乒乒乓乓,
乒乒乓乓。
电梯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钟就要坠落下去。
它不断的在左右摇晃,打着摆子,一个小小的电梯,承受不了如此绚烂的一场烟火表演。
厚皮脸赖在青蒙蒙家里的钟霜和白月亮心里一凉,冲了出来。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必言语,多年的交手,默契早就培养出来了。
分头行动!
钟霜直接从楼上一跃而下,在马上就要接近地面,砸成肉饼的一瞬间,整个空间的空气似乎被压缩到了一块,成为他脚下的一块踏板。
漆黑的军靴在空气上轻轻的点了一下,钟霜顺利降落在了楼下,整个过程不过七八秒钟。他冲到了电梯门口,焦急着看着不断下降的楼层数字,双手紧张的微微颤抖。
再一次,他又体会到了那种绝望的感觉。
再一次,青蒙蒙又要在他眼前被烧的支离破碎,焦黑枯萎吗?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钟霜的心境已经濒临崩溃。
青蒙蒙突然出事儿,像是把自己长久以来掩盖在心底的恐惧 ,对失去青蒙蒙的ptsd给勾了起来。
自从青蒙蒙出事后,他就特别的讨厌火光,讨厌爆炸。
空荡荡的电梯井里鞭炮的炸裂声还在继续,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扔进了一瓢冷水。
每炸一声,钟霜都感觉他的心都像被攥紧了又松开,攥紧又松开。疼的撕心裂肺。
蒙蒙不可以有事!
白夜凉双手的外骨骼旋转而出,覆盖了整个手臂,手臂闪着金属光泽,带着一排排倒钩。
他的双手直接嵌入了电梯门间微不可见的缝隙之间,摧枯拉朽一般将整个铁皮门全部撕到变形扭曲。
冷冷的风从电梯井里吹来,吹的白夜凉心了空唠唠的,他面对过枪林弹雨,面对过生死决别,但他从未像像现在这样清晰的感觉到恐惧。
恐惧如病入膏肓的老人慢慢的爬上了他的背。
白夜凉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跳进了电梯井。他身形如游龙一般,顺着钢索,蹭蹭蹭几下就爬到了电梯的顶上。
此时爆炸还在继续,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鞭炮齐鸣,喜气洋洋,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手底下的铁皮盒子热的烫手。
他无法想象被关在这个封闭的小空间里直面爆炸的青蒙蒙面对的是怎么样的绝境?
但透过一层厚厚的钢铁,在无数喧闹的爆炸声中,白夜凉敏锐的捕捉到了青蒙蒙呼吸声。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隔着一层厚厚的电梯顶蓬。
他本想用蛮力直接撕开电梯顶,将蒙蒙救出来,可下面的爆炸太剧烈了,整个电梯都在剧烈的摇晃。
白夜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是否有人提前做了手脚,一种皮鞭狠狠的抽打空气发出的破空声从他身后传来。
白夜凉迅速回身,原本悬挂着电梯的铁索迅速的崩断,朝着他门面而来,带着摧枯拉朽的巨力。
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突然断裂的钢绳所带来的排山倒海般的千钧之力,白夜凉没有闪躲,他双眼微沉,迅速的出手。
甚至无法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白夜凉已经将一根断裂钢绳牢牢的抓进了手里,然后又重新在自己的手臂上卷了几圈固定住。
不等他稍作喘息,脑袋上又传来了钢铁磨损的声音。
咔哧咔哧,
咔吃咔吃,让人毛骨悚然。
这声音让人在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拧做一股的钢丝绳一根根绷裂的样子。
一两秒之间,剩下的两根钢绳也迅速断裂。
白夜凉再次出手,剧烈的摩擦导致火花四溅,随着一声闷哼,血腥气迅速的被热气灼烧干燥了。
白夜凉再洗成功的将另一根钢索拽回了手中。
只是,此时的他整个人被带的跟着电梯,猛的向下一坠。差点连同电梯一起坠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