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秦正业用手覆盖住许楚焕的,依稀能感受到自己脑门蒸腾的热度,“没事儿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什么休息一下就好了,你是不是被烧傻了,”许楚焕摸摸秦正业的脸颊和侧颈,“你现在的体温都能把红薯烤熟。”
“……”
“你等着,我去找老陈给你开假条。”
许楚焕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教室办公室,说明了情况后,陈来跟着过来看了眼秦正业,“确实挺严重的。他一个人去不行,这样楚焕,你送正业一起去医院。”
“啊?我?”
“对,你等着我给你俩开假条去。”
许楚焕心里美滋滋的,看来好人还是有好报的,这下他拥有了在上课期间出学校的机会!
赵文和张彬也听到了这话,立马凑上去拍马屁叫爸爸,希望许楚焕善心大发给他们带点儿外面的美食回来。
许楚焕也不给个保证,只说尽量。
拿着假条后,他带着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的秦正业出发。
“没想到,你还挺沉的。”许楚焕让人半靠着自己,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的距离,就已经开始大喘气。
“不好意思。”即使意识不清楚,秦正业还是会因为自己的过错道歉。
许楚焕逞强,“问题不大,我也很厉害的!”
打了辆出租车,许楚焕经过千辛万苦,总算是把秦正业这么一大个人塞了进去。坐在后排,他时不时地查看秦正业的体温。
许楚焕戳戳秦正业的脖子,“怎么发烧的,你体质也太差了吧。”
“……”少爷,有没有可能,我发烧是因为你把我被子抢走了。
秦正业只敢在内心吐槽,除了第一晚是特殊原因,许楚焕没法盖自己的被子,后面几晚没有盖都是因为他自己的,谁让他作死不让许楚焕带他的被子过来一起睡。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出租车司机都是话痨,接话道:“现在换季,感冒发烧非常正常。”
“我这就没感冒也没发烧啊,这几天我一直和他通吃同住,都没有被传染,我可真厉害!”
秦正业:……
司机大叔像是捧哏的,“那你是挺厉害的。”
许楚焕笑道:“秦正业,你有没有听说一个规律,那就是换季的时候,一群人当中最先感冒的人是笨蛋。”
“……”秦正业借着自己生病的机会,一头靠在许楚焕肩上。
“哎?你干什么?”
“头晕,拜托你让我这个笨蛋靠一下吧。”
“笨蛋可是你自己说的哦。”许楚焕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虽然你才是我的仆人,不过谁让我这个主人心地善良呢,就让你靠着吧。”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的两个人,心里感叹现在的高中生怎么玩得那么花,还分上主人仆人了。
到了医院,许楚焕扶着秦正业下车,站在路标前,“咱们该去哪儿啊?发烧应该看什么科?”
“去发热科。”
“哦,”许楚焕一只手扶着秦正业,一只手在地图上找对应位置,“找到发热科了!我们走!”
“……”秦正业幽幽地说:“走反了。”
“啊?”
秦正业指着地图,“这栋楼对应的是这里,你看反了。”
许楚焕再次对比,“我貌似真的看错了。”
秦正业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小少爷这一波操作不会反而让自己的病情加重吧。
“咦?那个……”
发现许楚焕站在原地半天不动,秦正业询问道:“怎么了?”
“秦正业,”许楚焕指着一个方向,“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沐轩哥哥?”
打起精神,秦正业看过去,发现十几米开外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不过对方不仅戴着帽子,还低头刷手机,并不能看清脸和发型。
“不知道。我和他不熟。”
“你上次也见过他,你帮我仔细看看。”
秦正业给出结论,“不是。”
“为什么不是?”
“你看那个男人是一个人来的,如果是覃沐轩生病了,庞经昊肯定会跟着。”
“……”许楚焕沉默,却又觉得秦正业说得很对。
秦正业语气里了些催促的意味,“我们快走吧,我感觉我的体温又变高了。”
医生给秦正业做完检查,一边写病例一边说:“就是受凉了,没什么大事儿。我给你开点药,打个点滴就行了。”
许楚焕帮忙拿完药,找到正在打点滴的秦正业,仰头看着透明液体滴答滴答流出来,“这也太慢了,要多久啊。”
“不太清楚,一个小时吧。”
“啊,这么久啊。”许楚焕打了个哈欠,“那我睡一会儿啊。”
“嗯。”
许楚焕手肘支在扶手上,单手撑着脑袋。不过这个睡姿显然不是那么舒服,脑袋往下一点一点的。
一个不小心,脑袋从手掌中滑下来。被吵醒的许楚焕带着明显的不开心,他左右观察,直接扒住旁边属于秦正业的右胳膊,一头靠上去继续睡眠。
“……”秦正业倒是不介意,还用打着点滴的左手将人的脑袋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清醒的许楚焕很可爱,睡着的许楚焕更可爱。秦正业希望自己是吻醒睡美人的王子,可惜他其实灰姑娘中的仙度瑞拉。
不,他境况还要更糟糕一些,毕竟在许楚焕的心中,还有个覃沐轩。
其实他也不知道刚才在门口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覃沐轩,他只是希望许楚焕把注意力能够放在他的身上,所以故意提起了庞经昊。
虽然他只见过庞经昊一面,但是他非常感谢这个人,谢谢他和覃沐轩在一起,甚至希望这俩人可以百年好合。这么说起来,他和庞经昊也算是同病相怜,只不过庞经昊和覃沐轩是两情相悦,他和许楚焕是主人仆人。
然而覃沐轩只是众多阻碍的其中之一,就冲着许楚焕被转学这件事,可以判断出许坦是不太支持许楚焕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许坦这段时间对他和他妈妈非常好,还提出了要给他提供大学费用,他不能做出忘恩负义的事。
或许这段感情就应该永远见不得光,就像他一样。
许楚焕是明亮焕然的火焰,而他是带着罪业的地狱之火。
“哎呦,我去!”许楚焕甩甩脑袋,猛然醒过来。
秦正业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许楚焕摸摸自己,又摸摸秦正业,“我去,刚才我做了一个超级可怕的噩梦。”
“梦见什么了?”
“梦见我在一片特别黑的地方跑,但是后面有个人在追我。”
“然后呢?你被他抓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