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锦完成试炼时，万灵境的光芒重新剧烈闪耀，仿佛在回应另一个灵魂的召唤。

时砚站上台心，闭上眼，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无底深渊，四周皆无声无息。

“时砚，你修道至今，可知你为何修道？”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却不带一丝情绪——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他猛然睁眼，却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处破碎的灵堂之中。漫天火焰燃尽灵位，残破的家族令牌碎落在地。

这场景，是他八岁那年亲眼所见——父母为护他，被人追杀而亡，时家从此覆灭。

他以为早已看淡，可如今这一幕被万灵境以“记忆之真”复现，那些早年压在心底的血与泪，仍旧滚烫。

“你拼命修行，不为报仇，却也未曾忘仇。”

“你助人，却不与人亲近。”

“你活着，像在偿还什么，又像在等待什么。”

镜中自己步步逼近，目光灼灼。

“你真正想走的，是哪一条路？你到底是谁？！”

时砚默然，四周场景不断切换——

他跪在宗门山脚，闭关苦修百日只为求一丹。

他护送小城灵脉，独战三妖，只为换一方百姓安宁。

他也曾在夜里一遍遍写下灭门仇敌的名字，又一遍遍划去。

（作者有话说：和之前一样，这是身体原本主人的记忆）

直到最后，整个空间归于一片寂静。

面前的“自己”再次出现，冷冷问：

“你心中无仇，却无法安眠；你无欲无求，却执念未断。时砚，你修道之本，何在？”

这一刻，时砚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极为清明：

“……我曾以为，我是为复仇而修。”

“后来，我觉得是为守护他人。”

“再后来，我发现……我只是怕忘了自己。”

他缓缓伸出手，灵气凝聚，一枚破碎的玉简浮现，是他父母留给他的残识遗念。

“他们的死，是因我而起。可我活下来，不是为了背负。”

“我修道，不为仇，不为情，不为善恶名利——”

他一字一顿：

“是为了选择。有足够的力量，在面对善恶之间时，不被迫，不被利用，不被奴役。”

“我想成为一个能做出‘不违心’之选的人。”

话音落下，万灵台骤然震荡，似乎因这份坚定的道念而动容。

一缕淡金色的“道纹”自他额心浮现，缓缓没入识海。

这是“心印道痕”——只有心念坚定且道途清晰者，才会在万灵境试炼中获得的特殊印记。

它会使修士在未来修炼中——心魔难侵，道法契合，领悟速率倍增。

同时，他的修为也在灵压中稳稳踏入金丹后期巅峰，只差一步，便可结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