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眉心一跳,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前世此时,除了许父的寿宴,没有发生特别的事,这段时间也没有任何异常。
许莹在虚张声势?或者,许闻发生了意外?
他冷下声音,“你不妨直说。”
“今天是我爸的寿辰,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把半个新都城的青年才俊都请了过来。你知道为什么吗?他要给许闻招婿!”许莹恨声道,“今晚与其说是寿宴,不如说是许闻的大型相亲局。”
相亲?
秦衍回想了一下,前世好像听许父提过一嘴,说他曾经找来很多青年才俊,任由许闻挑,偏许闻看中了他秦衍。
沉浸在回忆中的秦衍不自觉勾起唇角,因着许闻的缘故,前世他和岳父的感情还算可以,许父自己白手起家,没有看不起秦衍一穷二白,反而把他招揽到自家公司,大力培养成接班人。
起码前期,他们翁婿相处融洽。
因此他并没有将许莹的话放在心上。
前世有没有接到过同样的电话,他也记不清了。
只冷淡道,“许二小姐深夜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你什么态度?我好心提醒你,”许莹气道,“你知不知道寿宴上随便一个年轻人,都强过你?家世、才学、样貌,个个挑不出毛病,你拿什么跟人家比?你再不抓紧机会,就眼睁睁看许闻和别人结婚吧!”
秦衍淡道,“许二小姐有什么建议?”
“追女人还要别人想办法!难道我绑了人送你床上!”许莹气冲冲挂断电话。
她和林阿姨走得早,没看到陆辞和许闻热聊的场景;
而许父老早被灌醉,也没来得及说休息室发生的事,否则,许莹不会有心情打这通电话。
她想激一激秦衍,没想到电话里的秦衍却如此冷淡,倒让她不太确定这人对许闻的感情了。
这通秘密电话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秦衍虽然倚仗前世的经验,不把这场相亲局放在心上,但一日没有站到许闻身边,他就一日提着口气。
画室再见许闻的时候,他有意提起,“听说昨天是叔叔的寿辰,早知该到场祝寿,至少备一份寿礼托你带过去。”
名份还没定,倒端起准女婿的身份了。
许闻淡淡瞥他一眼,“不需要。”也不追究他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秦衍不以为意,下一次就赶上了。
谁知画到中途,许闻接了个电话,对面隐约是个低沉的男声。
“在画室。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他要在国内办画展,原打算过几天去看。”
“亨特先生本人也在?可以,谢谢你。”
秦衍披了件浴袍,靠在躺椅上,紧紧盯着画板后的身影,耳朵不放过任何一个字。
天气渐冷,集中供暖还没开,电暖气温度不够,他大部分时间都裹着件浴袍。
虽然他一再重申自己不怕冷,但许闻坚持让他穿上一件,他只当她关心他,又酸又甜地接受了。
画板挡住半边身影,他只能看到许闻侧转了身体,微低了头,和对面讲电话。
表情看不到,声音是一贯的清冷,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
但秦衍的心脏突如其来地一阵狂跳,谁过来了?什么画展?亨特先生是谁?
他一无所知。
有种事情脱离掌握的恐慌感从心底弥散开来。
不慌,他对自己说,学校里最近没有人接近许闻。
出席寿宴的那些年轻人,许闻也不会和他们有瓜葛,她不会接受相亲这种形式。
究竟是谁?
答案很快揭晓。
极有规律的三声敲门后,许闻扬声,“进来。”
门扇轻轻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门边,米白色长风衣,内搭浅棕色羊毛衫,俊秀温雅。
“打扰了。”声音低沉悦耳。
秦衍瞳孔地震,肌肉一瞬间紧绷,弹跳起身,如同被侵犯领地的狼,呲起獠牙,凶狠地瞪视着那人。
那人却无视他,径直走到许闻身边,“抱歉没有提前预约便过来了,刚刚得到酒会邀请函,时间比较紧。”
许闻轻轻摇头,“与亨特先生见面交流是我的心愿,谢谢你。”
陆辞唇角微勾,“恰好我也很欣赏他的作品。”
说完,桃花眸从画布上扫过,斜斜瞥向秦衍,“不好意思,才看见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请问怎么称呼?”
他侧转身,直面秦衍,眸底暗色浮沉,面上却云淡风轻,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秦衍用力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盘踞,死死压制住挥拳而出的冲动。
又是这种该死的表情,和前世一模一样!
陆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