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陶乐发作,他脸色一变站起身,杵着拐战战巍巍往院子外走。
陶乐见状心道,娇养起来的公子哥就是胃弱,现在都还没好。
她看着桌上那个粗陶酒坛,拿起来发现里面竟然空了。
没想到谢珏与谢阿宝这么爱喝,不过那谢阿宝倒是个身子骨不错的,方才看着他神采奕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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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了上次教训,陶乐重新减量再逐渐加量,终是酿出了清润透紫,酸甜清爽的桑米酿,这次众人皆是赞不绝口,让她心中窃喜。
因为甜酒糟卖不出去,便不需要两人一同去府城打酒了,故而今日陶德明一人去。陶乐躺在木舟偷闲,边饮酒边幻想后日她在赏酒会中夺魁之景,不觉饮得多了,只感身体轻飘飘。
打着晃回家,只见门外围满了人,家里传来激烈吵闹声,她撑着门往里探,陶真被那几日不见的舅母抓着,张兰拽着舅母的头发,三人扭打在一团。
“杀人啦!!”
“老娘今日让你躺着出陶家门!”
陶瞻摔倒在地上哇哇大哭,旁边一名壮实的大汉举起木凳就要往张兰头上砸。
陶乐连忙丢出手中的酒坛,啪拉一声,酒坛碎了一地,也叫停了扭打在一起的三人,只见那壮实大汉捂着脑袋摇摇欲坠。
“我的儿!!”
纷争终是停了下来,舅母这次是来提亲的,本意让两个小的培养感情,但这表哥实在是混账,看上了陶真便要直接上手,气得陶真打了他一个巴掌,舅母生气了抓着陶真要打回去,几人就此扭打在一起。
那舅母一改之前对陶乐视而不见的态度,一脸讨好着道:“哎呀,我们乐儿不愧是顶顶的好姑娘,谢家是没看走眼,若是嫁过去定然能镇好大宅子。”
左右不过是听说陶乐要飞上指头当凤凰,来溜须拍马了。
而且看她那样式,感觉更是要让陶真进她的门,以后好让陶乐帮衬他们一家。
陶乐不屑着冷笑,“舅母的心思,连小小孩童都看得清。您也不想想,陶家夫婿有了个谢家的,陶真还会嫁给您这小门小户?”
舅母表情变得难看,拍桌大叫:“好你个没规没矩的!我好歹是你长辈,岂是能容你这般辱没的!今儿我就替你那早死的娘教育你!”话语刚落就要伸手扇陶乐巴掌,直接就被张兰抓住了头发往后扯。
“你个狗娘养的东西敢打我女儿,我弄死你!”
本来陶乐还没那么生气,但这人提到了她亲娘,顿时她的脸色变得阴狠起来,一个扑身加入了厮打中。
“官爷来了官爷来了!”
气昏头扭打在一起的几人被强行撕扯开,皆是面红耳赤头发散乱,甚至脸上脖子上还有抓痕以及咬痕。
“咳咳!”
熟悉的声音在院子门口响起了,陶乐横眼看去,就见一低调的轿子上有一人掀着车窗帘,看起来心情极好。
谢珏?他怎么在这里?
那些看热闹的都被赶走了,张兰不安地抱着陶瞻,眼睛像要将紧闭的门窗盯出洞。
她想问问怎么回事,但看将房门口挡着的两人各个面如杀神,浑身散发的气质比以前见过的那些酒囊饭袋可怕多了,便不敢上前搭话,只能祈求陶德明赶紧回来。
陶乐与陶真二人低着头立在屋子中央,前面坐了个面善之人,乌黑发丝中唯独两鬓斑白可见其年过半百。
他身着黑色窄服,面带笑意着听陶乐说关于秽钱之事。
“原是如此,看来是连累你们了。”他温和着道:“我今日来此处便是为了调查秽钱之事,二位小女郎可别宣扬了出去。”
陶乐连忙答应,只见那人又开口,只不过言语中带了点打趣,“我听说,谢家那小子与你定亲了。”
陶乐抬头看他笑意盈盈,手捏着衣角道:“是。”
那人继续道:“他性子顽劣不堪,若有欺负你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陶乐心中疑惑,面上也显露了出来。
他见状后气笑,指着谢珏骂道:“你小子来了趟苏县就将我忘了?都曾给你未婚妻提过我?”
谢珏连忙道:“我也才知道这婚事没多久,谁知道您老人家消息这么灵通...”
那人摇了摇头对陶乐笑道:“我是他师父,你与他一同叫我晏师父便好。”
陶乐有些茫然,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低声道:“晏师父...”
“诶!好!”
晏师父为了帮陶乐解气直接将张家母子带走了,说他们光天化日暴力伤人要送去报官,关上几日再放出来。
陶乐送几人离开时,看谢珏与晏师父之间笑语盈盈。
说来她好像根本就不了解谢珏,她从未见过如谢珏一般会打架的人,也没见过他对着谁低头。
她看着晏师父那沉稳的气质,这也是她从未见过的,举手投足间皆是成熟稳重,她不禁溢出心之向往,所她也能成为这样的人,该多好。
她从未踏出过苏县,在苏县中也不过往返于范家与陶家之间。
汴京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