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裳后退半步。

“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原本的音色，“那些关心，那些帮忙，全都是为了利用我？”

沈翊翊的眼眶瞬间泛红：“最开始是有目的，但后来……”

她突然抓住刘若裳的手腕，“你还记得那天在操场角落吗？当银色丝线终于变成完美的蝶形花纹。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想再把你当成工具。”

刘若裳猛地抽回手，转身时不小心踢翻了脚边的竹筐，散落的珠子在潮湿的地面上滚动。

“别再说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以为你和她们不一样，原来在你们这些富家小姐眼里，我永远只是个可以利用的人。”

沈翊翊说:“我知道错了，但食堂的问题是真的！上次我食物中毒，在医院挂了三天水，后来我爸公司收到匿名信，说供应商用变质肉……”

“那是你们的事！”刘若裳猛然转身。

“我每天要上课、要打工、要照顾妹妹，连睡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我没有精力，也没有勇气去管这些！”

她抓起桌上未完成的手链，水晶与银线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这条手链我不会再做了，你走吧。”

那些一起在梧桐树下研究教程的时光，那些分享零食时的欢声笑语，此刻都像一场虚幻的梦。

“我明白你的顾虑。”沈翊翊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但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找我。”

夜幕笼罩下，沈翊翊独自走在空荡的街道上。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骆雁悦发来的消息:“早就说过，和那种人混在一起没好结果。明天逛街，老地方等你？”

接下来的日子，刘若裳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活。

白天在食堂勤工俭学，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制作饰品。

只是每当看到未完成的蝶形手链，心里总会泛起一阵刺痛。

她刻意避开沈翊翊，甚至在食堂远远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都会立刻转身躲进后厨。

沈翊翊百无聊赖地搅动着面前的拿铁，看着奶泡在咖啡液中缓缓晕开，形成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她已经在咖啡馆等了快二十分钟，沈程程和李宜莱却还不见踪影。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沈翊翊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又飘回到了昨天与刘若裳的争吵。

刘若裳那失望又愤怒的眼神，还有她颤抖着说“原来在你们这些富家小姐眼里，我永远只是个可以利用的人”时的模样，像一根刺，深深扎进沈翊翊的心里。

“翊翊！”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程程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踩着一双精致的小皮鞋，朝她走了进来。

李宜莱则穿着简约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手里抱着一本时尚杂志，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你们可算来了。”沈翊翊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抱歉抱歉，路上堵车。”沈程程在沈翊翊对面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菜单，“我要一杯香草拿铁，宜莱你呢？”

“和你一样吧。”李宜莱放下杂志。

沈程程好奇地打量着沈翊翊，“翊翊，你今天看起来不太对劲啊，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沈翊翊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勺子轻轻放在杯碟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本来是想接近她，让她帮忙拍照的。昨天她知道真相后，和我闹掰了。”

“就那个在食堂打工的刘若裳？”沈程程挑了挑眉。

沈翊翊的眉头微微皱起：“姐姐，别这么说。刚开始我确实是有目的，但后来……我是真的把她当朋友了。”

“当朋友？翊翊，你也太天真了。”沈程程摇了摇头，“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每天忙着打工、上课，哪有时间和你谈什么友情？”

“可是，我真的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沈翊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你们不知道，我们一起在梧桐树下研究饰品教程的时候，她笑得有多开心。还有她分享零食时的样子，那么真诚，那么……”

“够了翊翊！”沈程程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别忘了，我们为什么要接近她。”

“你食物中毒的证据还没解决呢？”

沈翊翊沉默了，她何尝不知道这些。

自从上次食物中毒，父亲公司也收到匿名信后，她们就一直在想办法调查食堂供应商的问题。

而刘若裳在食堂勤工俭学，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可沈翊翊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过程中，真的把刘若裳当成了朋友。

“我知道，但我不想用这种方式强迫她帮忙。”沈翊翊轻声说，“昨天我跟她说了食堂的事，可她根本不想管。我能理解，她的生活已经够累了。”

“理解？翊翊，你怎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沈程程拿起杂志，随意翻了几页，“现在不是谈理解的时候，你得想办法让她回心转意。不然，我们怎么拿到食堂的证据？”

“程程，别逼妹妹了。”李宜莱突然说。

“拍食堂‘僵尸肉’的照片，不一定要靠刘若裳。”

“我去食堂勤工俭学，当内应。”

沈程程淡紫色裙摆下的膝盖重重磕在桌角：“你？宜莱，你连厨房微波炉都不会用，怎么——”

“我会学的。”李宜莱说。

李宜莱坚定地看着沈程程和沈翊翊，眼神中透露出决心。

沈翊翊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宜莱姐，这太辛苦了，而且还很危险，万一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