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合上了门。
赤铃怔怔望着紧闭着的门,却还是没离开。
……
樊林接到林鸣鹤那边派来的侍卫的消息,满腹疑惑地来到林鸣鹤殿前,却发现赤铃也站在林鸣鹤门前,不过头发乱得就像被谁打过一样。他奇怪地瞧了一会儿,却还是抬手叩响了门,片刻后,门被林鸣鹤唰地拉开,樊林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林鸣鹤钳住手臂直接往屋里拽了进去。
身边的侍卫均是一惊,拔出剑,剑锋直指林鸣鹤咽喉,而林鸣鹤也不躲,樊林皱了皱眉,示意侍卫收回剑。见樊林执意如此,侍卫也只能听令,放下剑,警惕地看着林鸣鹤,谨防他做出更过火的行为。
说来也有些奇怪,樊林的身手已经是极好的了,若是其他人来这么拽樊林,樊林必定是能够躲开的,但是林鸣鹤的反应和力气都非常的惊人,他一时之间竟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林鸣鹤把他拽进屋内。
一进屋,林鸣鹤拽住樊林的衣襟,把他拉向自己,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畜生啊,你到底都让赤铃做了什么事情?!”
“什么什么事情?”樊林一脸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穿上素凝的旧衣来找我?她的糕点里面怎么会下了药?”林鸣鹤情绪激动到眼眶都泛了红,可樊林也同样一头雾水,皱眉: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在这里胡讲一通,朕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看樊林的确游离在状况之外,林鸣鹤一怔,松开樊林的衣领,樊林也察觉出了事情有异,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襟,便问道:“是赤铃出了什么事情吗?方才朕还瞧见她站在你门口,像是刚哭过。”
闻言,林鸣鹤烦躁地指了指桌上被他打翻的糕点:“找人来验一验,这点心里面掺了什么东西。”
闻言,樊林走到桌边,捻起一块糕点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发现糕点清香掩盖之下,还有一丝奇异的味道。樊林沉声唤来了张太医,将糕点验明。
张太医到场时只觉得气氛万分紧张,便都不敢怠慢,仔仔细细查验着,半晌,为首的太医朝樊林行了一礼:
“回陛下,这糕点并无大碍,只不过里面掺了宁河花。”
“宁河花?”樊林皱眉,“朕从未听说过京城内有这种花。”
“这宁河花在京城并不能存活,只有在江南的某几处小村庄可以寻觅到。宁河花虽本身无毒,但若是以高温蒸煮过后,便会使食用者陷入半昏迷状态,在这种半昏迷状态下,如果有人引导着问问题,那食用者便会知无不言啊。”张太医回道。
听了张太医的话,樊林目光一闪:“你是说,这宁河花堪比吐真粉?”
“回陛下,的确如此,甚至比吐真粉更为可靠。只不过宁河花离开土壤后,不出两日便会失去这种功效,故虽如此高效,但在江南以外的地方,并未投入使用。”太医继续补充道。
听到“江南”二字,林鸣鹤面色变了变,而樊林颔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吧,朕与国君还有要事商量。”
“是。”太医得令,便退下了。
待太医离开,樊林看向林鸣鹤:“现在可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可林鸣鹤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宋安之到底在搞什么鬼……”
闻言,樊林颇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朕还想问你呢。”
随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突然,门被推开,樊林抬眼,是赤铃。
“不是宋安之做的。是我自己。”赤铃平静地说道。
“……你们父女俩到底在唱什么双簧呢?”樊林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父王,既然你一心想要复活昱明公主,那我们就来做一个交易吧。”赤铃没有回答樊林的问题,而是迎着林鸣鹤错愕的目光,缓缓开口。
“你说出宋安之的下落,我做昱明公主复活的容器。”
忽而狂风吹过,赤铃衣袂翻飞,隐隐的花香随着这一阵风撞满了整个宫殿。
林鸣鹤怔怔地望着门口的人影。
桂花开了。
当年赵素凝质问他时,也是深秋。
他都快忘了那是多少年前了。
甚至也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赤铃,还是被他害死的赵素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