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了会儿脉,秦申生又让邓歆吐出舌头来,越瞧,他眼中的疑云就越厚。
“邓大人当真没有归褐族血脉么?包括祖父祖母那一辈?”秦申生狐疑地问。
邓歆不确定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祖父祖母不清楚。”
听到这话,秦申生才打消了疑虑,点头道:“邓大人并无大碍,只是见邓大人面色不好,想来应该是最近心事繁多,心病积着坏了身子。好好休息,仔细调养,我给你开点安神的方子即可。”
话罢,便起身去抓药。
他的动作很娴熟,王玄逸仔细观察了一下,他每次抓出药来放在药秤上,几乎都未改动就放在了袋子里。
秦申生把装着草药的布包放在桌上,道:
“这样熬药的时候更方便。”
秦申生修长的手指依然不慌不忙地捻着药,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动作突然一顿,低声喃喃着:“终于回来了。”
王玄逸不明所以,却突然感觉脚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挤了过去,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黄狗,黄狗嘴巴里还叼着半截骨头。
“本来是打算今晚上喝排骨汤的,这狗竟然跳上桌,扒拉了一块大排骨走,”秦申生收起药秤,把药包递给邓歆,“喏,就这些。我只开了三天的量,三天后中午把药方放在我门口,晚上这个时间来取药就是。”
邓歆一边应着,一边想:这规矩可真够怪的。
“多谢。”他把一块银两放在桌上,起身要走时,却听秦申生道:
“抱歉,能否让王玄逸……王大人和我单独说会儿话?”
王玄逸怔住了,他和邓歆交换了个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待邓歆走后,王玄逸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难不成是邓歆得了绝症了,活不了几天了?别吧,他们还想着长命百岁呢。
见邓歆离开了,秦申生抬眸望向王玄逸,眼底盈着笑意,道:“王大人,你胆子可真大。”
“什么?”王玄逸不明所以。
此刻,王玄逸感觉秦申生的目光锐利如鹰,几乎要把他剖析透。
“欺君之罪可是会掉脑袋的。”秦申生抚摸着怀中撒娇的小狗,那目光落在小狗身上时带着点怜爱,可是从他唇齿间落出的话却冰凉得让人发怵。
王玄逸已经料到了他在说什么,恐怕他已经看出了自己女儿身的真相了,但是他还是硬撑着:“自然如此,只是这个罪名太重,我担负不起。”
闻言,秦申生扑哧一声笑了。
“王大人倒是心口不一。”
“哦?我如何心口不一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奉劝王大人一句——久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话罢,又丢给王玄逸一个药瓶,“一日一次,一定记得服用。”
“这是什么?”
“能保命的东西。”秦申生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