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会主动要他牵手,得不到就气呼呼打他,佯装生气,谢燃上道,常常顺着她哄。
谢燃宠溺地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
这段时间林以甜总是胃痛,上课赶项目还要忙着复习,压力大了看见东西就吃不下,吃下了未消化又堵在喉咙里,胃酸反流难受的很。
谢燃叮嘱她不能不吃,吃点清淡的,“实在不行,可以喝点糖水。”
他问过医生,强行进食也会可能会适得其反,她现在几乎吃什么吐什么,短短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林以甜轻咬筷子,神色微愣。
她是很容易焦虑的性子,从前她跳级和哥哥姐姐们一起读书,总怕跟不上人家,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说,学有余力时跑多了竞赛组,拿下一个又一个奖后,她高兴也惶恐。
怕下一次没有,怕退步会失去资格,怕比不上人家。
她总是想很多事情,觉得自己不够好,不够优秀,但是心里总该觉得自己要乐观一点,于是不断鼓励自己。
外在活泼和内里的纠结焦虑相互碰撞,以至于她情绪大起大落,潮涨似的高升、跌落,重重摔在礁石上粉身碎骨。
谢燃看她眉头皱得深,抬手轻轻抚平。
“想什么呢,脸皱得像小包子。”
粗栗的触感带起一阵颤栗,林以甜也摸了摸自个的眉,撇唇,“我感觉,我太容易想这想那了......”
“焦虑?”
“嗯......”林以甜点点头,“我最近在忙项目的事,还碰上了考试,最近胃也不好。”好像哪哪都不顺心。
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她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沉重几乎压垮她所以拼搏的劲。
谢燃偷偷看她一眼,眉眼里和着温润,“想那么多?难怪吃不下饭。”
他低低嗓音从喉咙里冒出来,“人干嘛要往高处走,四面八方也可以。”
“吃饭的时候想吃饭,睡觉想睡觉,真要考试了再担心考试。”
林以甜握着筷子的手怔住。
落雨屋檐尽头乍出天光,在凛冬的尽头,万物春和。
谢燃看她下意识地咬唇,心中一揪,细细泛起疼来,“别想了,实在不行就停下休息。”
林以甜忽而想到[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这话,始终过不去的坎也可以绕路,冬尽春来,潮涨潮落,不会一直跌落谷底的。
那束暗淡的光纵然短暂,可温暖是真的,刹那耀眼也是。
回去的路上谢燃借着消食的由头,带她去小公园里散心。
难得的晴好天气,小区公园里人多,和暖的阳光洒下,橘猫在长椅上翻了翻肚皮,喵呜一声继续睡了。
打太极的跳广场舞的,甚至借风放风筝的,都在感慨这样的冬日暖阳难得,出门活动的人自然也多起来。
片刻的安宁休憩,让林以甜的心也跟着静下来,坐在空长椅上,谢燃替她拨了拨发间絮叶,彼此呼吸浅浅交织着。
林以甜剥了板栗给他,谢燃顿住,咬下她送到嘴边的吃食。
“好吃吗?”
“嗯。”
谢燃眸底明亮,“很甜。”
林以甜嫩白的小脸被阳光渡上柔和滤镜,彼此距离很近,他几乎可以看清她细腻皮肤上细小的绒毛,漂亮的瞳孔映光,碎星星般漾着,和她的甜笑一并撞进他心底。
谢燃疏懒伸展手臂,青筋扎根在皮下蜿蜒。
林以甜又剥了个给他,还没塞到嘴边呢,见他蔫坏蔫坏的笑,忽而起了逗他的心思,收回了手。
谢燃扯她的衣角,声线磁沉地求,“想吃。”
女孩将纸袋子往身后藏掖,一字一言,“不给你吃。”
谢燃嶙峋的喉结滑动,压着身子靠近她,结实的臂膀环在她身边把人圈在怀里,眼睛直勾勾瞧她。
掺着热气的呼吸缠绕交织,他的鼻尖几乎碰上她、吻上她。
林以甜脸羞红,“给你......”
“不吃。”谢燃动作轻柔地把脸埋在她脖颈处蹭蹭。
野性难驯的凶狼低下身,给小兔标记上属于自个的气息,暖流在体内横冲直撞。
谢燃指腹贴着她小巧的耳尖揉了揉。
林以甜闷哼了声,难为情地退了退。
心里狂跳不止,然谢燃只是逗了她一下,见她完全不想别的事了才定神,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拉她起来走一走。
可恶,又逗她。
林以甜自以为很用力地捏了下他的手,奈何谢燃的手骨硬邦邦的,完全没感觉,还抬起清冽慵懒的眼神问她怎么了。
女孩挣开他的手,指着那只睡醒了翻来覆去的橘猫,“猫猫醒了,我去看看。”
谢燃瞬间委屈,猫比我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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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甜每回和谢燃出去,回来时手上就没空过,花束零食小礼物,反正不带重样的。
渺渺走到她床位边,眼神示意顾湘一并过来。二人就这样审视林以甜细心整理那些花束,“你们这是在一起了吧?”
细小的碎叶从花上掉下来,林以甜指尖顿然。
渺渺换了个问法,“表白了没?”
林以甜摇头。
顾湘:“那他没说什么?”
林以甜脑袋里恍过许多谢燃说的话,但没什么特别的,依旧摇头。
“懂了”顾湘悠悠点头,“暧昧期。”
林以甜修剪花束,将一枝枝淡绿玫瑰插在瓶子里,听到这皱眉细问:“那你说,如果一个人喜欢你,但是不表白,是因为什么呢?”
“不想负责。”
顾湘嘴巴一溜就说出来了,拍拍嘴巴立马改口,“不一定,也可能是回避依恋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