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温姐姐,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忙,你都可以来找我!”
温昭阳点点头,笑得很甜,对她摇了摇手。
被冷落一旁许久的沈沉钟,凉凉道:“娘子可真会卖人情,抢了我的鱼,却对别人笑得这么甜。”
温昭阳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这鱼是我陪你钓的,自然也有我一份。”
“好好好,”沈沉钟宠溺道:“多亏娘子陪我,我才能钓到这些鱼,等会下了锅,娘子可要多吃点。”
温昭阳笑道:“这才对嘛!”言罢,脚步欢快地冲回家去,叫道:“宝来!磨刀,杀鱼了!”
沈沉钟漫不经心地笑着,目光转向西方,看着李文秀远去的背影,有个疑问压不住地冒出心头:“这丫头怎么叫温姐姐?不该是叫嫂嫂吗?是她不懂人情称呼,还是有人不喜这个称呼?”
日落西山,饭菜的香气飘满院落。饭桌上的红烧鱼,鲜香麻辣。吃惯大锅饭菜的温昭阳,口味比较清淡,几筷子下去,嘴唇便辣得红肿起来,抱着水杯一个劲儿地喝水,若是宝来在此,她好想问问宝来:“你这是加了多少根辣椒啊!”
这个重口味的宝来!
不过话说回来,味道除了辣,确实有滋有味,非常下饭。怪不得宝来抢着烧鱼,志得意满地说他烧鱼一绝。温昭阳摸着红肿的嘴唇,心道确实满绝的……
因为狂喝了许多水,导致温昭阳睡下后,不停地跑茅房。她从沈沉钟身上翻过去,又翻回来,来回几次,最后索性将沈沉钟推到里面睡,自己躺在了外面。
沈沉钟侧躺在床里,右手撑着头,闲适地看着她道:“叫你少喝些,非不听,现下好了吧,你这一夜是不用睡了。”
温昭阳瞥他一眼,低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某人轻笑,魅眼横瞪。
“我说,还有三日,我便可以独占这张大床了!”温昭阳抱着一枚手炉,半躺在床上道:“明天也该给你收拾行李了。千里路程,很多东西都要备齐才行。”
——————————————————————————————
冬日昼短夜长,三日时间眨眼便过。
温昭阳和沈母商量了一番,准备了冬季的棉被两套,防止路上寻不到客栈,有被子便可以在马车上顶上一夜。冬衣三套,春衣三套。牙具、面巾。再带个药品箱。最后温昭阳打开暗格,征询沈沉钟的意见:“带多少银两合适?”
带少了,怕碰上事情,手头拮据。带多了,又恐路上遭遇歹徒抢劫。
沈沉钟合上了暗格:“不用动这些,我一直随身备着二百两银票,三十几两琐碎银子。正常来说,赴京30两白银便够了。无需再动用这些积蓄。”
“行吧。”温昭阳又往车里塞了两把匕首道:“这个匕首小巧锋利,你可以将它塞进腰带内,防身用。”
沈沉钟笑笑道:“就如娘子腰间那把吗?”
温昭阳点头:“同一家铁铺买的,师傅手艺好得很。”
“好,为夫一定用心珍藏。”
别人家的妻子最后为丈夫准备的不是丝绢便是吃食,他家娘子掏出两把匕首,沈沉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好在沈母靠谱些,准备了一些包子,煎饺,还有能摆放许久的小菜,装在两个密封的瓦罐内。这些东西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
临行这一日,沈沉钟书院还有一名同窗好友,同他一起赴京,一早对方的马车便停在了路边,等着他一同出发。寒暄过后,沈沉钟低声问温昭阳:“宋慈成亲你果真不去?”
“不去。”温昭阳狐疑地看着他:“怎么又问这个?”
沈沉钟笑道:“不去便好,为夫已经提前派人送了一副前朝名家的书画,作为我们夫妻二人的贺礼。”
“提前送了?蛮奇怪的吧。”温昭阳不解:“当日我找人送去不就好了。”
“你莫不是怕我去宋家?我又不是那等没眼力见的人,你太小瞧我了。”温昭阳瘪着嘴唇。
沈沉钟摸了摸她的脸颊:“关心则乱罢了。娘子,在家等我,最迟五月,我便回来带你们入京。”
温昭阳点点头,沈沉钟一一与沈母告别,跨上了骏马。在朝阳初升下,与好友的车队一起,消失于茫茫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