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压着嗓子,“他有没有碰你?”
“……没有。”我咬牙回他。
“衣服有没有被碰?”他又问。
我:“……没有。”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眼神带着愧疚与自责,确认了一圈之后,才勉强收了力,可下一秒,他却忽然俯身,抱住了我。
他力气不大,却抱得极紧,下巴搁在我肩头,声音从嗓子眼里蹭出来,闷闷的:
“哥哥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半分钟,就不是去救你,而是去杀人了。”
我身体一僵。
“我不想你被碰。”他几乎贴在我耳边说,“就连呼吸都不能跟别人交换的那种不想。”
我喉咙发紧,顾清玉的语气很认真。
“哥哥,”他手臂收紧,语气低得几近疯魔,“以后遇到这种事……你能不能,先告诉我?”
我心中五味杂陈,虽然我很讨厌顾清玉,但是他可能是唯一一个会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好了,现在我们要处理一下这里。”我轻轻的把顾清玉推开。
他却没有退远,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我跟上去的时候,他正蹲在姜凌凡身边,用指节轻轻掀开对方的衣角,我拿出手机,对着浴室角落血迹拍了几张,顾清玉检查姜凌凡的口袋,把那瓶没喝完的酒和药物残留一并翻出来,用酒店里的干毛巾包好,随后又开始检查姜凌凡的身体,
“伤口位置清晰,指甲上还有抓痕。”他说得很冷静,像是在分析一个无关紧要的尸体,“哥哥你力气还挺大,刀口不深,但足够让他醒来之后不敢再乱来。”
我看着他熟练地拿起手机,对姜凌凡脸上、脖颈、手腕上的痕迹一一拍下,然后他将物证整齐叠好,动作干脆得不像第一次做这种事。他知道要避开指纹,也知道哪些角度拍照更具说服力。
“……你以前做过这种事?”我忍不住问。
他转过头,朝我微微一笑,没回答,语气却轻得像玩笑:“你是说……帮人善后?还是毁尸灭迹?”
我皱起眉。
他却站起来,语气忽然温下来,伸手拿了块干净的浴巾递给我:“哥哥先擦擦汗吧,你看起来比我还像是干了坏事的人。”
我接过来时,指尖碰到他掌心,他手没立刻放开,只是垂着眼轻轻握了一下。
“放心吧。”他说,“你今天做得很好。”
我心口一震。
不是因为他说我做得好,而是……那语气,像极了小时候我鼓励他打针成功时,他在病床上看我的语气。
下一秒,他已经动作迅速地翻出姜凌凡的包,拿出几瓶药剂、解药,甚至还有一支未使用的注射器。
“都拍下来。”我说。
“已经拍了。”他晃了晃手机,唇角勾起,“哥哥想报警的话,等警察一到,我们就是有理有据,谁都不怕。”
我看着他动作娴熟,神情专注,忽然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不像是个被吓到的小孩。
更像是一个
把所有该替我承担的事,都悄悄揽下的疯子,可偏偏,这个疯子,是我弟弟。
我转头去拉浴帘,掩住姜凌凡的身体,准备等警察来了直接交给他们,身后传来脚步声,顾清玉走过来,站在我身边。
“哥哥。”他轻声说。
“嗯?”
他没立刻说话,只是伸出手,帮我拢了拢有些湿乱的头发,语气温柔得要命:“我帮你收拾过血,也拍了证据。”
“接下来,能不能——陪我演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