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点头:“这是自然。”
阿虎本想就这样回去,可无功而返总觉得不太好。他带着夏荷和师兄弟们又回了“鲤鱼店”,他想把花洛飞出事那天住店的人,尽最大力再查一遍。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天的走访调查,再加上店小二的特别嗜好,爱打听住店人的情况,他们很快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当晚住店的,有穆家堡的大少爷和他的一个随从,他们是来程庄订丝绸的,他是在案发的当晚离开的。小二说,他预订的是一个月,可刚来了十几天,就遇上了这桩杀人案,所以,当晚他就走了。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收获。
众人听完后,都觉得眼前似乎有了点光亮,可一想随即又黯淡了,如今的穆家堡情况更糟糕。
水若寒沉思了一会儿,道:“穆大少爷一定是看到了那个黑衣人的真面目。”
杨师父却有点怀疑:“要是看到了,只杀死他一人就行,何必还要灭了他全家啊?”
叶语青点头道:“对啊!这说不过去啊!”
水若寒冷冷地说:“这不是单纯的掩盖,是公然的挑衅和嫁祸。去年‘杜庄惨案’,阿豹中的是‘赤火掌’,这样,水家跟杜家定会接仇,可杜家却被灭了,我们水家去查,有人定会说这是‘贼喊捉贼’。花洛飞是从水家出去后被害的,接着‘红香院’被灭,穆家堡被灭,而花洛飞又一路骂着我们水家,指不定有人又说这是水家做得了。”
众人听完水若寒的推测,都有点生气,还好,这只是推测,但阿虎后面的话却让水若寒的推测变成了现实。
阿虎道:“师傅,您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程老爷说过一句话,他说‘如今的水家势力不可一世,水庄主要做武林盟主,相信无人会反对’。当时我没太在意,现在想来,他说话的语气很不对。”
夏荷也说:“还有花家大少爷,他虽然跟我们一块儿查案,可总觉得像是在应付,花洛飞可是他亲弟弟啊!只有明月,她是真着急。”
水若寒苦笑一下:“欲加之罪,何患无穷!这是有人给我们水家设的套。好了,不谈这些,阿虎,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等铁雁他们回来,我们再作打算。”
众人这才散了。
巧的是,就在这天掌灯时分,莫铁雁跟思柔带着人马也回来了,叶语青吩咐厨房重新为他们做了饭。饭后,众人迫不及待地坐到了客厅里,莫铁雁详细地向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
他们去时,穆家堡的人同样没敢去穆家,去年的‘杜家惨案’,最近程庄‘红香院惨案’,已让江湖人闻风丧胆。所以,查看工作直到莫铁雁他们去才开始。
他们在穆家仔细查看了每一处,并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最后还是连人带院一把火烧了。莫铁雁很小心,他怕把这种可怕的毒带回水家集,便多待了几天,发现众人都没问题,这才打算回家。可就在他们准备走的前天,一个人突然找到了他们,那个人是穆大少爷带着去程庄的伙计。
原来,那小伙计跟着大少爷刚回家,便接到了老家母亲病危的消息,回到穆家堡连门都没来得及进,他便急匆匆地赶回了老家。在家中处理完老母亲的后事,本想接着回穆家,却听到了穆家全家被杀的消息。当时他心里很害怕,庆幸自己躲过了这一劫,本想就这样不再回去了,但又一想,平时穆家对自己很好,这样做太不地道,所以,他又赶了回来。
莫铁雁问他:“你跟大少爷居住的那家酒店发生了命案,你们是当晚走的吧?”
小伙计道:“是啊!本想多待几天,其实我们是可以多带人手去的,但大少爷做事向来低调稳重,所以只带了我,说先选好丝绸,再让人来运。本想是待一个月,可出了这事,只好提前走。路上我问‘大少爷,咱没杀人,跑什么’?他叹口气说‘再不跑,连命也保不住了’。我问他为什么,他却什么也不说了。”
莫铁雁问:“你果真就没再问?”
小伙计苦笑一下道:“做下人的可不能随便问主人的事。可快到穆家堡时,大少爷又对我欲言又止,最后他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他说‘三儿,我告诉你,昨晚我见着那个凶手了。半夜里我出去入厕,无意间瞥了对面的屋,虚掩着门,亮着灯,可没人。我转过拐角时,看到了一个黑衣人,也恰巧看到了倚在门上的那位公子,他刚要抬手敲门,手停在空中却不动了。同时我看到了一根极细的针从黑衣人口中射出,射到了那位公子的喉咙上。我没敢露头,又急忙往回走,可到门口时,那人已进了屋,我就知道坏了,因为我出去时没把门关好,我们的门也是虚掩着。但愿他没发现,否则怕有杀身之祸啊’!当时我也吓坏了,便问大少爷怎么办,他笑着说‘没事,就算有事,只我一个人看见了,跟你们没关系。我要是有什么不测,你就跟老爷交待;要是我没事,这件事烂到肚子里’。我只好答应了,可没想到……”
莫铁雁和思柔安慰了他一番,让他赶紧回老家,但决不能再向任何人提此事,小伙计又去穆家祭拜了一下,这才哭着离开了。
众人听完,心里都有了同样的看法,所有的这些事,都是一人所为,那个黑衣人。
水若寒沉沉而言:“现在凶手很明朗,就是那个黑衣人,可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呢?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了这么多人!”
叶语青皱眉道:“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只能被动挨打,见过他的人都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水若寒看了看莫铁雁和思柔,两人均一脸疲惫,于是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众人各怀心事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