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柔脸色苍白,她抬起眼看着思柔,结结巴巴地问:“思柔,你……你说什么啊?”
思柔看着她一脸无辜样,气更大了,她突然走上前用力一推忆柔,一阵撕心肺裂的疼痛向忆柔袭来,她“啊”的惊叫了一声,急速地向后退去,差点跌倒在地上。
思柔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先是一愣,继而瞪大眼哈哈笑了。
水若寒脸色铁青,刚要斥责思柔,思柔转过脸对父母笑着说:“爹,娘,看看你们不要脸的大女儿吧!大白天,她居然不戴抹胸,待会儿跟柳亦杨在一起,再晃三晃,可真是贱到家了。”
忆柔觉得自己双颊似火烧,而心里的恐惧却又像黑水般向她袭来,她双手用力拧着衣角,低着头,想哭却无泪,想说却难张嘴。
忆柔就那样定定地站着,像是在接受审判,低着头,浑身瑟缩着。
叶语青却坐不住了,她偷眼看水若寒,他本来面无表情,可听到思柔的话后,他的脸竟然红了,然后扭向了旁边。
叶语青刚要开口,思柔又开始了:“忆柔,今天我就给你数数你的‘丰功伟绩’。以前你还算个正常人,可自从那年之后,你就变得不正常了。十岁那年,我得了病,不能下楼用餐,爹对我悉心照顾,你便眼馋了,从那以后,你就天天装病。
“去年,我跟你说爹不喜欢粉色,你就立马把衣服颜色变成白色和紫色。你明明是喜欢大师兄,要不然,当时杏儿说大师兄时,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结果大师兄提亲了,你却拒绝,要嫁给二师兄。嫁给二师兄也可以啊,你却勾引大师兄,还怀上他的孩子,又回过头污蔑大师兄侮辱了你。要不是你犯*贱,大师兄不会死,五师姐也不会死。
“还是去年,我跟娘去见花姥姥,你却下楼来吃饭了,还叫上丫环们一块儿吃,又处心积虑地哄骗爹,去他的书房,去水月庵。那个莫雪雁来后,最感兴趣的不是爹,居然是你,谁知道你们天天在鬼混什么。那天晚上,她是出来救你才遭暗算的,是不是你又在跟别的男人偷*情?要不然,你怎么会衣衫不整?莫雪雁要是不死,四师兄就不会死,杜家也不会有什么灭门惨案,八师姐也就不会死了,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你。
“经过这些事之后,本以为你会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姐夫不嫌弃你,你应该对人家感恩戴德,可你呢?还有几天就成亲了,却去勾引花二少,结果让他送了命,害得爹差点给花伯父下跪,爹为了你的事,接连几天奔波劳碌,你有没有一点孝心啊?姐夫对你那么好,疼你爱你,婚后你竟给他戴绿帽子,跟那个柳亦杨鬼混在一块,你究竟要不要脸啊?”
思柔一口气说完,觉得心中畅快了许多,这段时间来,她心中的闷气总算发出来了。
听着那些数落,忆柔站在那儿浑身发抖。那些尘封的往事,她本来是小心地藏着,不管是让她高兴的,还是让她忧伤的,亦或让她恐惧的,她都不敢再去回想。可在思柔的斥责声中,她又全想起来了,想起了石室中水若寒两眼通红的抱着她在那张床上,想起了大师兄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想起了莫雪雁伸向她的手,更想起了莫铁雁对她夜夜无尽的折磨。
她惊恐地抬起了无助的双眼,看到的是两张同样冷漠的脸,母亲用鄙夷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他抬头平视,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忆柔又低下了头,那一刻,她突然迷茫了,似乎又进入了梦中,她想一定是做梦,要不然,他怎么不说一句话啊?
她多么想有一个人可以拥她入怀,告诉她,别怕,有他,可没有。她无助地抱起了自己的双臂,前胸突然一阵难忍的疼痛,她一下醒了,不是梦,是真的。
这时,她又听到了母亲冷冷的话语:“忆柔,娘本以为你是最懂事的,可到头来你却是最不安分的,你什么时候能为爹娘想想啊?你看你妹妹,她比你懂事多了。也许她说得有点过,但我觉得她说的都是实情,铁雁是打着灯笼难寻的好女婿,你要是自己不珍惜,到头来后悔的可是你自己。”
思柔一听母亲向着自己,更是猖狂起来,她转过头看着水若寒:“爹,你就不能说说她吗?让她长点记性,别再天天惹事了,要是她再这样下去,又要被人耻笑了,现在她是整个水家集的红颜祸水。”
水若寒站起来,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去前面了。”
说完他居然走了。
叶语青冷哼一声:“思柔,我们也去忙别的,你爹不管,我也懒得管,我这就去让柳亦杨快点离开水家,我可丢不起这张老脸。”
叶语青走了,思柔冷哼了两声,也跟着走了。
三人都走了,留下了忘记一切的忆柔,她忘了辩解,忘了哭,忘了跟自己的父母说声“对不起”,就那样呆呆地站着,直到月儿将她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