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慌忙去捂她的嘴，讲台上班主任重重咳嗽一声。她低头飞快打字：“偷拍犯规。”

对方秒回：“那你删掉？”

“......留着吧。”

消息刚发出去就后悔了。程熙把发烫的手机塞进课桌，抬头看见窗外晃过熟悉的身影。江也单手插兜靠在走廊栏杆上，冲她晃了晃手机屏幕——正是她刚才发的那条。

宁然在旁边倒吸一口气："你们这哪是在搞暧昧......"她戳了戳程熙红透的耳尖，"根本是明晃晃的调情。"

冯实此时坐在操场草坪上，斜眼瞅着江也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故意扭过头不搭理他。江也踢了踢他的鞋尖："喂。"

"干嘛？"冯实装模作样地掏耳朵。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江也眼睛亮得吓人，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冯实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大哥，程熙前脚刚走，你后脚就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我瞎吗？"

"那你——"

"有！"冯实突然弹起来，"帮我看会儿包，憋不住了！"说完一溜烟跑向厕所。

"操！"江也笑骂着把冯实扔下的外套团成球砸过去。

夕阳把云层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江也仰躺在草坪上，摸出手机戳开置顶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方悬了半天，最后退出去点开了徐宁然的微信。

“帮个忙，问问程熙晚上来不来操场？”

消息刚发出去就显示已读，对方正在输入...

徐宁然：“操场有啥好去的？老实交代，你想干嘛？”

江也的拇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想见我女朋友，犯法？”

聊天框立刻被一连串[呕吐][菜刀][炸弹]的表情刷屏。过了会儿，徐宁然发来程熙的原话：“写完练习册就去，让你最后一节课下课在班里等。”

江也盯着"班里等"三个字看了好几秒，锁屏时手机壁纸上的程熙正冲他笑。那是之前他偷拍的，少女马尾辫飞扬的瞬间。

下课铃刚响，程熙就听见后门传来熟悉的咳嗽声。她假装整理笔记，余光却瞥见江也靠在走廊窗边，校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江也？"郝静的大嗓门引得半个班回头，"你怎么来我们班了？"

程熙的笔尖在作业本上戳出个小洞。她慢吞吞抬头，正好对上江也含笑的眼睛："你来太早了，我才写了两道题。"

"不急。"江也拉开她旁边的空椅子坐下，带进来一阵夏夜的风，混着薄荷沐浴露的味道。他的膝盖不经意碰到她的，又很快移开。

程熙突然想起什么，弯腰在课桌里翻找。马尾辫扫过江也的手臂，他喉结动了动，默默往后仰了仰。

"这个给你。"程熙递来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边角都磨得起毛了。江也翻开，密密麻麻的公式间穿插着彩色便签，蓝色批注工整得像印刷体。

"错题本？"他指尖抚过一道被红笔圈了三次的三角函数题。

"嗯，从高一攒到现在的。"程熙凑过来指给他看，"这部分是你老错的题型，后面这些..."她突然噤声，因为江也的鼻尖几乎贴到她耳畔。

"这么希望我考进前二百啊？"他的气息拂过她耳廓，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练习册上的字迹突然变得模糊，程熙盯着两人叠在一起的影子，轻轻"嗯"了一声。

江也把笔记本按在胸口，另一只手在课桌下悄悄勾住她的手指："遵命，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