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低沉的嗓音砸进耳朵里，有点不知觉的痒。

陶子衍摸了摸耳朵，抬下巴指了指旁边放不下只能叠一起的文件说，“随便看看，哥哥不把我的书放到书房吗？”

“不用了，放这吧。”陶子衡理都没理地上那堆市值一亿8千万的合同，拉着陶子衍坐到床上，拿出床头柜第三层的医药箱，用棉签沾了碘酒轻轻地擦陶子衍手腕骨的青紫。

那是今天早上用手砸柜子的杰作，刚开始只是红，谁也没有发现一天下来已经青紫一片了。

“哥...”有点心虚的嗓音配上飘忽不定的眼神，陶子衍咽了咽口水，等着被判决。

还好在下午头上的红就消掉了，不然他得更心虚。

他哥什么都能依他，高中不想上学都能在高考前一天带他出去玩，也能在公司最忙的时候抽出一个下午的时间和他一起去漫展，但独独就是不能忍受他受伤。

每次只要受伤，哥哥就会生气，也不是要骂他，就是冷冷的不理他，血也给喝，也送他上学给他做饭，就是不理他。

让人心里慌得很。

“等会洗完澡再涂一次。”陶子衡一边把用过的棉签扔掉收拾好，一边说。

“哥哥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受伤的，我下次不会再去密室了。”陶子衍可怜兮兮的晃晃陶子衡的手，“我保证。”

“有什么用，下次还是不长记性。”陶子衡对这套已经了如指掌了，说的好听下次不敢，背着他什么都敢，现在连密室都敢自己去了，下次指不定作出什么让他心脏骤停的事来。

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这么作。

就该让他疼。

“我长！我长记性的，真的不敢了。”

“行了，去睡吧。”陶子衡打开电脑，拿过床头柜上的眼睛戴上。

本来这个时间一个人去洗个漱问题不大的，但今天他自己待在黑暗里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哥哥，我在你这洗。”陶子衍对着陶氏科技总裁下达了一个通知就进了浴室。

陶子衡对这个弟弟一点办法都没有，捏了捏泛酸的鼻骨，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红绿起伏的股市图上。

浴室的色系跟陶子衡的卧室一个风格，冷冷的灰白调，洗漱台的东西整齐划一的摆放，深沉的海洋熏香从风控系统散出来，整个浴室都是水汽缭绕。

夏天陶子衍不爱泡澡，觉得热，简单冲了冲就算洗好了。

晚饭早就在睡醒的时候消化完，喉咙的干涩无一不预示着他要喝今天的第二次血。

而唯一的血包在...

“哥哥！哥哥！哥哥！”湿漉漉的头发搭配湿漉漉的红眸，清澈的氤氲出水汽儿，热水冲过的地方都闷出浅浅淡淡的红。看起来可软萌一只的小吸血鬼就出炉了，乖巧的不像话。

摔进柔软的被窝，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喊哥哥。

“哥哥，饭饭，饿饿。”

忙碌的哥哥并没有搭理渴血的弟弟，眼睛都不带瞟他的，伸出左手盖在他的脸上，让他自助。

无事陶子衡，有事哥哥。

陶子衡早对这个没有良心的小鬼的投机心知肚明了。

而这边自助餐的陶子衍将哥哥的衣袖挽上去了一半，露出底下结实的肌肉线条，麦色肌肤对比着陶子衍白嫩的手臂，跨度明显，陶子衡虽然是个总裁，但是天天锻炼从不落下，每天有空就举铁，在公司甚至还隔了一个很大的房间放置健身器材。

粗壮的手臂宽的能虚虚的将他的脸几乎都遮住。

陶子衍也不在意，双手拉过大手，秀气的鼻尖一嗅一嗅的找寻着最好下口的位置。

手腕内侧的血管凸起，青色的突起下是奔腾滚烫的血流，陶子衍的犬齿在瞬间变得尖利细长，像是某种啮类小动物。

牙齿破开皮肤的瞬间血液大口大口的咽入口腔，鲜甜浓重的感官刺激着陶子衍的神经，喉间一上一下地快速吞咽，血流滑过食管的美妙，他的眼珠好像更深了，从清透的琉璃渐渐无神的转入深色，仿佛也要淌出血来。

血液里带着陶子衡身上特有的酒香，像是果香馥郁的香槟。

满足的跎红在脸颊上晕开，陶子衍双手紧紧抱住粗壮的手臂，像抓住一根甘蔗般咬住不肯放。

陶子衡数着数，估摸着血量差不多之后强硬的用右手抵住他的头，再左手拔出。但不肯美味就此离去的小吸血鬼喉底发出警告的呜咽声，然后再次被敲了下额头。

呜。

“松口。”

一次血的剂量最好是不超过200cc，一旦超过......

但谁让陶子衍是个贪心的小鬼，每次给他喝了让他松口就特别难。

“再一小口！”小鬼试着讨价还价。

“不行。”但被冷酷拒绝。

“球球哥哥啦！”小鬼发出撒娇攻击。

“马上松口，不然以后没得喝了。”仍然被拒绝并发出绝对警告。

哼！陶子衍不死心的松口，麦色的手腕边已然留下两颗绿豆大小的血洞，他还想把边上的血渍舔掉，不要浪费了。

但是陶子衡已经把手伸了回去，床头柜的医药箱已经准备就绪了，还没拿起创口贴就被轻轻推了下。

“哥哥我来。”陶子衍轻手轻脚地把创口贴撕开贴在因为失血有些泛白的伤口上。

看着陶子衡被吸过血后微微显得疲惫的神色，陶子衍后知后觉的有点感到愧疚。

把电脑啪地合上推到铺着羊毛毯的地上，半大要成年的小伙子就这么压在哥哥的身上，小声地咕哝然后生疏的拍拍哥哥的肩膀。

手底下软绵绵的小脑袋，陶子衡关掉主灯，在手底下人还没缩起来的下一秒打开星星样式的小夜灯。

橙黄的星星灯在偌大的黑暗里散着温暖的光，照亮了这一小片属于他和哥哥的天地。

“小撒娇精。”反馈的是一动不动餍足睡着的小鬼。

-

六点钟的闹铃刚响一下就偃旗息鼓了。

细长的手指随意一挥，闹钟就咕噜地滚走。

今天是周日。

总裁要不是被某个黏人小鬼按住了也是要上班的，但很可惜，小鬼不让。

“你不是要给小沈带早餐的吗？”陶子衡刚想起身衣角就被拉住了，他只好拍拍小鬼的背告诉他他也得起床。

“不带了。”咕咕哝哝的话听都听不清楚，跟学生时代比起来一点长进都没有。陶子衡心里想。

还是那个小孩。

“那你的社团活动怎么办？也不去了？”陶子衡整了整陶子衍睡的一团乱的头发，衣服也往下拉了拉，“今天是不是说要招新？”

陶子衡对陶子衍的课表和课外活动比他本人还要了如指掌，毕竟连这个孩子都是他带大的，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是能瞒得住他，陶子衍不想瞒也懒得瞒。

无一咕叽阿，再听到陶子衍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话语后，他知道这是起不来了。

拿过陶子衍的手机打开微信，想给沈清棠说一声陶子衍晚点再去学校，忽地被另一个99+的黑色头像号吸引了，他点进去往上滑动了两下，随后设置了免打扰，接着把给沈清棠的信息发了，然后归于原处。

楼下的佣人开始上班，屋子里的窗帘接二连三被掀开，温暖的阳光爬上了地板，照在陶子衍的背上，很快他就睡不着了。

背上越来越烫，陶子衍忽地坐起，摸了摸晒的发烫的后背，坐在床上生了好一会闷气，才下楼看见坐在餐桌上喝咖啡的陶子衡。

“吃点，然后我送你去学校。”

“不想吃，我想喝血...雪糕做的冰淇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