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询唐二打的精神状态,年轻点的队员可就有话说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为这几种情况:
一支队一巴掌二支队一巴掌,一支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队长两巴掌,小副队长……算了不虐待未成年不打,二支队独眼龙队长两巴掌白六更是降龙十八掌。但也有特殊情况,苏副队在场时唐队的怒气值会降低,以上全部作废(除白六外,该打还是打)。
“我说了多少遍了,想对我下命令找你家大人来,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没断奶就再回训练营挨几年打。”
很不幸,今天苏恙不在,唐二打的臭脾气收不住,边抽烟边用食指戳着面前强颜欢笑的小姑娘肩膀,对方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恶狠狠的把手里的资料砸到了他的办公桌上,手指着他的鼻子骂:“妈的,都出人命了你他妈还不听指挥,真以为老子脾气好啊?腆着个脸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你妈啊唐二打我今儿个话就撂这里了想见我上司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这可能是唐二打自从和吴苏玉认识后第一次见这小东西发这么大火,但他也没客气,两人扯着嗓子在办公室里对骂,蹲在门口的赵禧发现事情不对连忙携若干吃瓜群众进屋拉架(准确来说是箍着吴苏玉不让她动枪),结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混乱中,吴苏玉把自己的鞋脱了当飞镖扔,精准打击了唐队的后脑勺。
拉架的三支队队员们:……
唐二打:……
赵禧:……
家里养的比格老咬人怎么办?
“你别以为你年龄小又是个姑娘我就不打你!”唐二打气得连烟都不抽了,捡起资料一页页的看着:“这些东西我们早就有了,你拿着一沓废纸就想调我的队员们出外勤送死?一队二队无人可用了吗?”
“我呸!食懵你啊!你丫到底识不识字?这尼玛是玫瑰干叶瓦斯的资料不是镜城爆炸案!镜子碎片扎你脑子里了?”吴苏玉最气的就是别人不让她把话说完和乱发脾气,这二代猎人刚好全部精准踩到了她的雷点,虽然陆驿站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正面起冲突可她还是没法忍住不骂人。
娘的,预言家成天缩窝不见人,老岑三天两头接外勤干脆住外头,现在和【猎人】对线的就她这颗小白菜,真尼玛折寿(折她寿命)。
没事没事,这才刚合作一条世界线,后面磨合时间长着呢,吴苏玉自我安慰,又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笑脸:“所以唐队啊,我们这边是这么想的,三队先去网络商家的底,一队二队也在摸源头工厂,到时候找着了别说三队这个后勤队,就连我都得进去抓人。”
她诚心诚意的推心置腹权衡利弊总算是让唐二打黑着的脸稍微缓和,他挥手赶人,说什么他心里有数让她回去读书,气得吴苏玉连另外一只鞋也脱了准备扔他,好在赵禧眼疾手快,左手拎着两只鞋右手夹着自家副队道完歉就溜。
“你到底最近怎么了脾气这么差?”
“月经不调!之前两个月都没来!这个月就来三天!我迟早被这工作折磨到早衰肾虚脱发!”吴苏玉手舞足蹈的怒骂着,赵禧听的有些忧心,把她放下后看着她把鞋穿好才开口:“需不需要请个假带你出去看看病?小小年纪的一身病。”
“看毛线,时间紧任务重,老子现在恨不得把二十四小时掰成四十八小时用。”吴苏玉脸色难看,她一瘸一拐的往一支队的办公区走,可汗大点兵似的给每个人又安排了些活,和其他外勤队员接班的赵禧和搬着比人还高的资料的李岩对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禧子,阿玉是不是有点崩的太紧了?”
“……虽然玫瑰干叶瓦斯的影响和危害确实大,但她上次在镜城爆炸案里受的伤还没好,陆队上次还暗示我整点安眠药给她药倒。”
“靠,那也太坑了吧?”
“没办法啊,苏玉都少白头了。”
那倒也是,李岩用膝盖顶了顶险些“塌方”的资料,亦步亦趋的跟着吴苏玉的步伐,边汇报目前情况边盯着孩子后脑勺看,白色的枯发丝毫无章法的生长,哪怕她尽力遮掩也遮不住鬓角和刘海的白,毫无生机的,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白。
“我脸上有字吗?一团的人回来了没?”少年老成的副队长分走了大部分的资料,手上的压力蓦然减轻李岩还有些不适应,他挠了挠头,顺手把自己的鸭舌帽扣到了吴苏玉的脑袋上:“你李哥今儿个回寝染头,帽子先借你一用。”
李岩的发顶褪色,白从发根开始蚕食黑色,他见吴苏玉没什么动静,又用力的敲了敲她的脑袋:“这帽子是我第一笔工资买的,我老宝贝了,敢弄脏我刷你饭卡吃饭!”
“副队!陆队找!”
煽情没时间,她吸了吸鼻子,抱着资料踹开了陆驿站办公室的门:“你找我最好是有天大的事。”
“苏玉,这是你这条世界线第八次踹门了,踹坏了维修费从你工资里扣。”陆驿站肉疼的看着门上破损的边角,从吴苏玉手里接过那摞资料:“玫瑰工厂我说多少次了你别掺和,这事太危险了,交给我和……”
“老岑今早飞国外二局了,你又不想毁约去和新【猎人】交接,他不听我的。”吴苏玉头疼的瘫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软椅子里,拿起桌上陆驿站给她买的热可可奶吨吨吨,办公室里的暖气很足,让她有些昏昏欲睡:“要我说,白六不要脸老出千咱也可以学习一下他的精神和脸皮厚度,你披个马甲和唐二打称兄道弟潜移默化的影响他,到时候白六问起来你就说陆驿站干的事和我【预言家】有什么关系。”
“你啊,想一出是一出。”陆驿站哭笑不得但总归还是没忘记正事:“你之前让我注意的鹿鸣县,确实有些问题,据卧底所说那确实存在举办夏日祭的习俗和偷渡买卖小孩的交易,但那些大家族咬死了买小孩只是为了做苦力,不存在举行邪恶仪式的可能。”
“我们联系那边的分部打算再探查几日时,山上的神社莫名其妙燃起了大火,所有的痕迹被付之一炬,勘测人员在火灾过后的灰烬里也没提取出异端存在过的痕迹,就连人类的DNA都没有。”
“不可能,除非……除非……”思路卡壳,吴苏玉觉得自己芝麻点的脑仁也确实想不通,鹿鸣县确实存在,北原家和御船家也确实存在,就连那神社都与【游戏】里一模一样,她不可能记错,半年多的痛苦足够让她铭记于心。
除非……
白六提前把谢塔的尸体转移到别的地方藏起来了?
这事不能细想,越想她越恶心,外加站在烧焦的地铁线路闻着若隐若现的人肉焦糊味她更是差点吐出来。
安装炸弹的镜子碎片至今还未收齐,吴苏玉往脸上戴了三层口罩才小心翼翼的绕开可能塌方的地方走进事故现场。
这里仍存爆炸后留有的余温,棕色皮革手套下触碰的每寸空间似乎都有人体组织特有的柔软,赵禧还没来得及戴手套的手挡住了吴苏玉的眼睛,女孩的睫毛蹭过她的手心,泛起细密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