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连港酷暑难耐,谢栖每天早晨都要推开黏在身上的褚青。到最后两天,他火气大得脑门上都冒出来一个痘,对着镜子边看边生气。
关安倚着厨房的门跟褚青悄声道:“你看你哥,都要高考了还这么臭美。”
他说完探头一看锅里发现比外头的道旁树叶子还绿,“怎么搞的,就给我们谢总吃这些?”
“太不像话了!”
褚青扭头瞥他一眼,“这是杜若哥送来的,说是乡下亲戚自己种的。哥说他得吃点清淡的降火。”
关安:“······”
“我去看看温枫,有事跟他说,不回来吃了。”
自从褚青开始备考不做饭后他天天吃外面的饭菜腻味的不行,好不容易盼到一顿结果是全素宴,他惦记着温枫一冰箱的好东西,敲门见那一尘不染的厨房就又泄气了。
“你不做饭?”
温枫捧着马克杯,“不饿。”
“你那一冰箱的好东西要传给下一代吗?”
温枫差点一口咖啡喷他脸上,“咳咳咳······”
“那些本来就是我爸妈非要送来的,吃也吃不完,你要想吃自己拿去。”
“我又不是野人能生啃。”
温枫扬扬眉, “你学做饭就是了,想讨老婆有手好厨艺可太重要了。”
关安一噎,两手插在裤兜里看看天,“我找个会做饭的不行吗?”
“你这是有目标了?”
关安含糊的嗯嗯啊啊了一阵,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算是吧?”
温枫疑虑的目光扫视着他耷拉下去的眼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只听得见他下楼的脚步声了。
终于熬到高考,谢栖运气还不错地被分到了离家还算近的考点。
温枫要值班走不开,张静安被抽去监考,更无暇分身,关安硬生生推了一大摊子事和杜若候在学校门口。
杜若开了辆丰田商务车,褚青在后座安安稳稳的复习,谢栖出门前让他别来他不听,无论如何都要跟着。
看着谢栖进了考场后杜若松了口气,喝了口水对关安道:“你不知道我为了来送谢栖费了多大的劲。”
“什么意思?”
“何总也想来,从三天前开始就跟我商量,这期间我们采用了不下于八十种决胜方法。”
关安:“······”
褚青:“······”
关安翻了个白眼,看向褚青:“我早说了,你哥就是狐狸精。”
褚青咬着后槽牙,竟然反驳不了。
第一天考完谢栖没什么感受,从拥挤的人群中被褚青和杜若捞出来护着上了车。
“哥,累不累?”褚青轻轻揉着他的手腕,“渴不渴?”
“考过就别想了。”
谢栖晃晃脑袋,打了个哈欠,“没、没想。”
他靠在褚青肩上,倦倦的闭上眼,“困了。”
褚青搂住他顺着后背往下拍,“家里饭菜已经好了,都是你爱吃的,吃完就睡觉。”
“嗯。”谢栖额头抵着褚青的肩蹭了蹭,这场重大的考试过后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意义是他要成年了。
这三年里他想过无数次长大,成为一个大人。
如今这一天愈发逼近了,他又禁不住畏缩,他真的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了吗?
他将面对的是什么?
吃完饭谢栖回到书桌边随便抓起一本看,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褚青洗完手也进来了,带上门走到他身后站着。
“哥。”
上车褚青就看出来谢栖不对劲,他拍了拍谢栖后背:“怎么了?”
谢栖转过身,仰起脸看他:“褚青,你说我成年之后会有哪些不一样?”
“成年?”褚青警铃大作,“哥,你不会是想谈恋爱吧?”
谢栖:“······”
他揪着褚青的耳朵,迫使他弯了腰:“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哥······”褚青捂着耳朵,对上他冒火的双眼缩了缩脖子,“那你想干什么?打耳洞吗?”
“那我可以给你买耳钉。”
谢栖:“······”
被褚青一再打岔,他都忘了自己在郁闷什么了,“你要买什么样的?”
“银色的,只是一个环,看起来很帅。”褚青回忆着描述道:“还有那种长长的,下面是流苏,特别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