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挺佩服那位的,当机立断,说卖就卖,卖出了最高价。”
“除了……,谁还能这么大手笔,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闲聊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议论,主语隐晦,乍一听似乎只是哪家的风流韵事。
蒋未缓缓收紧了手,力气之大以至于青筋暴起骇人的程度。
蒋氏想借池家的势,没有把对赌协议的事情传出去,外界只知道池骸突然松口注资的事情,流言蜚语雪花一样落在蒋未身上。
外面传得纷纷扬扬,蒋未知道,但是这是他第一次亲耳听到。
蒋未怒气翻腾,没打算忍,刚准备上去好好寒碜寒碜这两个人,一只冰凉的手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池骸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嘘了一声,低声道:“陈玉明在找你,去吧。”
说完,她不轻不重地推开蒋未,自己打开了阳台门。
蒋未听见她镇定自若地笑道:“哎呀,原来是李总和赵总,我还心想谁手眼通天,又慷慨非凡,——趴在我的床底,听完了我的床事还给大家分享。”
“想必两位知道我不喜欢造黄谣的人,敢说这种话肯定是录了证据的,不知道方不方便拿给我本人品鉴品鉴?”
另外的声音立刻诚惶诚恐道:“池小姐这话言重了不是……”
“言重?”池骸惊讶地重复,不耻下问似地:“什么叫言重?”
“……我们说的不是您,只是在忧愁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女儿……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池骸语气加重,仍然含笑,尽管那笑意这时候已经显得山雨欲来风满楼,裹挟着浓稠的不愉,让人呼吸不畅。
“我在问你们,什么叫做言重?”
“……”
蒋未没有再听,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找他的陈玉明。
他离开前的异样让陈玉明越想越心惊肉跳,一把抓住他,“你不会得罪过米伏吧?你家刚有点盼头,千万别告诉我你得罪过他……米伏是真的在池骸面前说的上话。”
索性周围没有别人,陈玉明咬咬牙,补充道:“刘家……对,内斗那个,他们家老二能这么快上位就是因为把米伏哄高兴了,池骸下场帮了一把,否则怎么能这么快!”
“池骸……”蒋未心不在焉地问:“这瓜保真吗?”
池骸这种利益至上,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商人,说单纯为了情人高兴就出资源帮忙,蒋未本来应该一点都不信的,但是又想起刚刚的事情。
池骸为他出头也没有好处,但是她还是做了。
“我骗你干嘛!”陈玉明真的有点着急了:“不信你问姓刘的,圈子里都知道!”
所以有米伏的场子才突然热了起来,陈玉明搞到两张入场券并不容易。
陈玉明疑神疑鬼地问:“你没得罪过他吧?”
“……”蒋未无奈地一摊手:“我俩都没见过面,我上哪得罪他。”
陈玉明悻悻地收回目光:“下次直说啊,吓死我了。”
蒋未熟练地道歉认错一条龙,若有所思道:“你刚刚说准备带我进米伏的场子混个脸熟——”
他不太信,但是既然圈子都这么传,他也想见识见识这位战斗力非凡的米伏。
“下周二他们要去滑雪,我搞到入场券了,本来准备带你去,”陈玉明打开手机,给蒋未看了看手机里的电子二维码,“喏,就这个。”
蒋未接过手机,摩挲着边框没有言声。
陈玉明瞥他,一针见血地问:“蒋家没事了,你还想去?”
蒋未反问:“你不想?”
陈玉明嘿嘿一笑,“别说,我还真挺好奇。”
他见过池骸很多次,一个非常典型、野心勃勃的资本家。要是她只是给米伏砸钱,一百万两百万,甚至几千万,陈玉明都没什么可好奇的,但是她为了米伏愿意掺和了刘家的烂事里,这就值得推敲了。
圈子里不止蒋未他们这么想,米伏组的局里永远有对他好奇的新面孔,都是这个心思。
陈玉明挠了挠脸颊,“不过我怎么感觉你跟这个米伏之间有股火药味儿?”他警觉地追问:“你俩真没结过仇?”
“把心放肚子里吧,”蒋未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目前为止,肯定没有。”
至于未来……谁能说得准?